三楼客房所有卧室的门都敞着,供宾客玩累了之后休息使用。
42码运动鞋的脚印落在走廊柔软的毛质地毯上,容凡从中找
他弯着腰目光呆滞地垂眸注视着自己的脚尖,脑中闪回过五年来与傅温礼的相处中,每一处细碎点滴的过往。
胸腔内汇集了百种锥心刺骨的情绪翻涌,他将头深深埋进了两膝之间,最终还是没能控制得住,抽动着肩膀,放声嚎啕大哭了起来。夜风微凉,轻抚在容凡酒后泛起红晕的面颊上。
直到午夜十二点的钟声被敲响,这场持续了将近六个小时的狂欢派对已临近收尾,方思怡片刻前看似随意实为点醒的那番话,还在容凡脑中不断地回响。
乐队的演奏声在容凡缓缓走上台的那一刻戛然而止,他从贝斯手身旁的话筒架上取下麦克风,面对众人的注视,清唱送上了一首歌。
像是在娓娓道来诉说着一段酸涩难言的暗恋故事,容凡轻柔的嗓音伴随着身后渐起的舒缓旋律,回荡在万籁俱寂的夜里。
我的。”
“抱歉。”傅温礼说:“是我的言行给了你误导。”
“不是你的错。”容凡苦笑一声摇摇头,眼里却自此没有了光。
“从始至终,都是我傻傻的一厢情愿罢了。”
两人的谈话到最后,傅温礼还是走到桌边给容凡换了一杯温水,做了些嘱咐后,将容凡独自一人留在了房间内。
“ButIlovenothingintheworldbutyou.”
陆译忱望着远处的舞台,嘴里小声念叨着这句歌词。须臾之后转头,将目光定格在傅温礼的身上,玩味般明知故问道:“你说他这是在跟谁表白呢?”
傅温礼单手插兜立于庭院内的草坪上,任由清冷的凉风拂过鬓间的碎发,却依旧纹丝不动,神色如常。
眸底染上一层让人不易察觉的黯然,傅温礼终是没有回应陆译忱抛来的那句话。未将那首歌完整地听到最后,便沉默转身离开了现场。
容凡今晚只喝了一罐啤酒,不知怎么的,上楼的时候差点被绊了一跤,恍然间竟是觉得有些醉了。
他说他们彼此现在都需要时间,需要冷静。
容凡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终是失去了支撑瘫坐在床边的地毯上。
容凡现在其实最不需要的就是冷静,今晚从傅温礼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已经清晰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自己的二十岁生日,谢谢那个人,送了他这么难忘的一份厚礼,让他体会到什么才是真正的心如死灰。
容凡蜷缩着双腿,像一颗等待破茧的蚕宝宝一般,用密密麻麻的丝线将自己紧紧包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