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温礼知道容凡现在需要倾诉,没有出声打断他,跨过座椅中央,将自己手伸过去包住容凡紧攥着拳头,摩挲两下试图安抚他。
之后就听人继续道:“和妈那时候每天都在祈祷,恨不得给医院所有人跪下,求他们定帮忙联系到合适肾源。”
“容家当时没人跟他血型配得上,那些人可能会暗自庆幸自己逃过劫吧。”容凡眼含珠光,说着自嘲般笑笑:“可是现在这事儿却落在头上。”
“可以不管容嘉鑫死活,但是每当想到曾经爸也陷在跟他同样处境,们全家人也曾眼巴巴盼望着有奇迹发生、有救命恩人出现能捐颗肾给们。”
容凡看向窗外:“就
做,遂不自觉放低音量,嘴里喃喃道:“只是先配个型而已,又不是真移植,最后检查结果也不定能匹配成功……”
傅温礼咬牙踩刹车,冷冷看过来:“万成功呢?你真要给他移植吗?你知不知道自己这是拿什在赌?”
“万成功……”容凡说着顿顿,忽而扯着嘴角故作轻松地笑声,就像是在自暗示般缓缓道:“这小概率,哪能就这轻易让碰上啊。”
这番话从容凡嘴里说出来时候,傅温礼觉得自己简直要被气吐血。他这很明显是抱着侥幸心理在思考问题,拿自己下半辈子健康当儿戏!
傅温礼沉声叫住对方,兀自平静好会儿才压着火开口道:“你好像是把说过话忘?”
“别说是你颗肾,就算根头发丝,他们也别想动。”他说着眯起眼睛,将视线移到窗外:“提议驳回,这件事以后不用讨论。”
容凡知道傅温礼没跟他开玩笑,可他既然能这决定也有自己理由,于是想想,还是对着人解释道:“讨厌容家所有人,尤其是容嘉鑫,可这件事总要有个断吧?”
容凡说着不禁露出抹苦笑,思绪逐渐飘远回忆道:“爸当年患病时候还在上小学,那时候记忆最深就是他到后期连尿都尿不出来,需要插根管子在膀胱上,恶心呕吐更是常有事,人还动不动就陷入昏迷,生活完全不能自理。”
“爸是家里顶梁柱,从小到大,他就像天样。”说道这里,容凡声音渐渐小下去:“可看见他躺在病床上那副样子,是真害怕,就这眼睁睁地看着他生命天天流逝,觉得自己天就要塌。”
话题突然转到这沉重方向,车内氛围也跟着压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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