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言摇头叹气,他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真不知道明日面圣,该怎么相处。夕阳落在长定宫的院子里,照的池面上仿佛镀了一层金,头上那方方正正的天空,像个华丽的囚笼,从迈进这里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要成为这囚笼里的困兽了。
次日寅时三刻,尚在睡梦中的孟言被依桃叫醒,他揉揉眼睛,看着外头漆黑的夜色,不解看向依桃,依桃点上灯,对孟言说:“今日殿下要去面见皇上,奴婢伺候您起身吧。”
“这么早?”孟言诧异,“天都没亮呢。”
依桃笑道:“皇子们都是这个时间起床的,皇上也差不多是此时起床准备上朝事宜,您收拾妥当吃过早膳后,过去皇上正好下朝。”
孟言愁容满面,但是他初来乍到,只能按着宫里的规矩来,在床上挣扎了片刻后,不得不起身。几个宫女太监进来服侍
大,但是他一个人住绰绰有余,屋内摆设很普通,没有什么名贵的摆件和装饰,看来也就是寻常人家少爷的房间。孟言看了一圈,没有说话,他在正厅坐下,揉了揉酸痛的胳膊,依桃打水进来伺候他梳洗。
孟言一面洗手一面问依桃,“长定宫还住着谁,怎么看起来有些冷清,我二弟三弟不住这里吗?”
依桃垂手恭敬回道:“回殿下,长定宫主殿住着三殿下,此时他正在南书房念书,晚上回来您就可以见到了,至于二殿下,他并不住在此处。”
孟言拧了帕子擦脸,疑惑问道:“哦?那他住在什么地方?”
依桃回道:“二殿下和皇后娘娘一起住在凤仪宫。”
孟言心下了然,不再多问,洗完了脸,对依桃吩咐道:“有些饿了,去拿点东西来吃。”
“是。”
孟言站在门口环视一圈,想着如今的情势,他的父皇,当今皇上有三个儿子,大儿子是他,二儿子是皇后的嫡出,三儿子是皇上的宠妃慧贵妃所生,只是慧贵妃已逝,不然他的三弟想来也不会在这个长定宫居住。所谓皇子出生后都要移到这里,说的不过是不受宠的皇子罢了,有权有势又受宠爱的皇子自然是可以和母亲住在一起的。
如今皇上的三个儿子中,二皇子有皇后撑腰,三皇子背后依靠着太师一派。只有他,什么都没有。
孟言的母妃曾经不过是王府的一个小宫女,一朝被临幸才有了他,孟言刚出生,母子二人便因为天降不详冲撞了他父亲,而被送到越州,一住就是十五年。他一度以为自己已经被遗忘,没想到父王登基后,竟突然想起了他们母子,派人千里迢迢送了道圣旨到越州,册封他母亲为苏贵人,还要召他们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