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兴殿殿门并未完全合拢,陆辞珩看见里头两个人。
皇上懒散地坐在殿上,略显老态,双眼锐利依旧,紧紧地盯着殿下沈明安,“沈爱卿,朕当时是信任你,才让你去授太子和诸位皇子以诗书,现在太子虽则乖巧,但遇事不决,竟都要来找你拿主意,反倒是老三,这几年在军中升迁颇快,他若是有异心,太子根本不是他对手,朕倒想问问你,你都是怎教他们。”
陆承景这句话语调颇重,说到最后时甩袖站起来,九五之尊威压尽显。
沈明安跪下身去,声色平和,字字清晰,“太子忠厚,以后也会是贤君,臣教他是治国之道。三王爷品性不佳,心性不定,为人做事狠厉,性格阴晴难辨,难成大器,若他为君,恐酿大祸,臣授他是忠君之道。”
“好个忠君之道!”陆承景冷笑声,将手背在身后,来回踱步,凌厉道:“那你说说,他现在可忠君?”
把奄奄息马拖到河岸边,而后行至上京城内,在最近马场里抢匹烈马,在闹市中骑马疾行,路行至宫门外。
宫门外守卫刚想拦下他,就被马蹄踹翻在地。
陆辞珩在宫中纵马,直到华兴殿前才停下来。
宫中纵马狂奔,是大不敬,但他提着剑,身上血腥气太浓,眼中满是凶恶杀气,仿若凶神,时竟无人来拦。
直至到华兴殿殿门口,陆辞珩翻身下马,提着剑便想闯进去,才被在门口候着张凌公公给拦下来。
沈明安答道:“为国固守西北疆土,是为忠君。”
“五年前你向朕提议让老三去军中历练,朕允,没想到他竟能从个小小兵士到如今被推举为将军,他之权势已然威胁到储君,又该如何?”陆承景皱眉厉声问他。
“保储君。”沈明安垂下眸,语调无丝毫起伏,“皇上当以储君为重。”
陆承景久久没有出声,殿内片静谧,只余风声,过良久,他才缓步走下台阶,勾起唇角,单手将沈明安扶起,像是对他回答很满意,“爱卿忠君明理
“三王爷,这是在宫中,不可佩剑。”张凌微俯下身,伸出双手,态度恭敬却强硬,“请您将佩剑交给老奴。”
陆辞珩斜觑他眼,将手中沾血剑往他手上扔,冷冷道:“老东西在殿内吗?要见他。”
沉甸甸剑压得张凌手上沉,险些没拿稳,他被压得往后退两步,待站稳后仍恭敬道:“皇上正在和沈太傅议事,劳烦您稍等片刻。”
“议什事?”陆辞珩问。
张凌却捧着剑退至殿门口,不再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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