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被我说中了?”瓷杯打在军甲上,落地四分五裂,滚烫的茶水侧翻出来落在他的靴上,陆辞珩站在原地未动,对陆承景的怒气视而不见,讽道:“您是九五之尊,可得注意仪态。”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给朕指手画脚,你给朕滚出去!”陆承景将案上的瓷具全部扫落在地,气得胸口不断起伏。
陆辞珩冷眼看着,恨不得把这老东西的头给拧下来,但他无权无势,弑了君他也得死,只得咽下这口恶气,踹开殿门出去了。
陆承景说得冠冕堂皇,给他封了一个清闲王爷,又给他赐了宅邸,实际上明升暗降,削了他全部的权。
陆辞珩毫不怀疑,若不是这老东西不想落人话柄,比起封王赐府,陆承景更想直接弄死他。
临近傍晚,乌云低垂,天气阴沉,显有一场大雨将至。
陆辞珩自华兴殿内走出来,郁郁地望着远处乌云密布的昏暗天空,方才在殿内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陆辞珩本也就没见过自己这个父皇几次,更谈不上对他有什么孺慕之情,陆承景明显也不喜他,两人之间连父慈子孝都装不出来。
陆承景先是假模假样地赞了他几句,而后话锋一转,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朕知道,你这几年在军中辛苦了,此次回来,就留在上京,好好休息休息,朕已经替你在京中修缮了一套宅子,便当做你的王府。”
“西北那边你也不用担心,朕派御北大将军杨澈去接管军队,太子同他一起带着粮草去监军,定能大获全胜。”
宫墙外,天色昏暗,风声呼啸,酒旗和挂着的灯笼都被吹得东摇西晃,许多小贩都忙着收摊回去。
“给我拿壶酒。”
小贩背对着街道,把推车上的酒坛子用
陆辞珩在心中冷笑,他带人死守了近一个月,到头来却是为太子做嫁衣。
他在陆承景面前哼笑着嘲讽道:“让陆清识去干什么,坐享其成吗?”
“你什么意思。”陆承景倏地蹙眉。
“我在军中花了五年时间,一点一点爬上去,现在战事正紧,我若不回京,军中便没有粮草送来,你以粮草为挟在此时召我入京,我在众将士眼中,无异于临阵脱逃。”陆辞珩想通了他的意图后,语气愈加冷了下来,“我临阵脱逃,陆清识带着粮草去军中,再加上杨澈领军,他只是去监军,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收服军心,你倒是好算计啊。”
“陆辞珩!你怎么和朕说话的,朕真是给你脸了!”陆承景站在高处,将摆在案上的瓷杯狠掷到他胸口,怒道:“从进殿到现在,你不行礼也不脱军甲,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