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辞珩在厨房里睁着眼睛等整整夜,到天蒙蒙亮时沈明安才从外头回来。
沈明安揉着膝盖连走路都十分艰难,还想着要到厨房来给他把没做完面做完,可陆辞珩当时只觉得气愤,子夜已过,他生辰都已经过去,这面还算什寿面。
那日过后没几天,陆承景就下圣旨让他去西北,陆辞珩直怪沈明安没替他求情也没来送他,却没想到如果不是沈明安护着他,他早就已经被陆承景下狱,而沈明安膝盖跪伤,或许根本不是不愿来送他,而是不能来送他。
他今日在沈明安房门口几次想推门进去抱住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同他说,如何面对他,于是在他房门口犹豫徘徊近个时辰,身上都沾着外头水汽和寒意,沈明安只披件薄衣,被他抱在怀里太久,冷得
痛并没有落在他身上,陆辞珩连生气愤怒都没有,他只是克制隐忍地吻在他脸上,涩声说:“沈明安,你怎还是想瞒着呢。”
“你想让以为老东西没有那不喜欢,没有恨恨到时时都想让死,想帮维系和他之间那点不绝如缕亲情,哪怕误会你你也不解释。”陆辞珩声音萧索,“何必呢?老东西都已经疯,他神智不清地喊墨儿,还扬言说要杀。”
沈明安怔,忽然明白过来他今天晚上如此反常原因,旁敲侧击地问他:“冉墨事情……你知道?”
“嗯。”陆辞珩情绪低沉,用尽全力把他抱在怀里,像是无家可归人抓着最后点光亮,用冰凉唇去贴他脸颊,“你说,他们没有个人喜欢,为什要把生下来?”
沈明安徒劳地张张唇,却说不出任何安慰他话,他没再挣动,而是缓缓抬起手,笨拙地下下抚摸着他被雨淋湿头发,由着陆辞珩向他索吻。
虽然没有回应他,但也没对他有任何抗拒。
“明安。”陆辞珩唇很凉,轻柔地覆在他唇上,忽然没头没尾地说句:“你膝盖还疼不疼?”
沈明安轻轻地摇摇头,陆辞珩悔恨又心疼,边吻他边遍遍地说着对不起。
陆辞珩记得,七年前他生辰那晚,他在国子监里等沈明安给他做寿面,那时候他和沈明安关系已经很差,可他白日里去厨房时看见沈明安在揉面,他就以为不管怎说,沈明安都还记得他生辰,那碗面也定是做给他。
可他等许久都没有等来沈明安,后来实在忍不住就跑去厨房想找他,到厨房却只看到揉半就被匆匆丢下面团孤零零地躺在杂乱无章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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