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裴看着他,“在想什么?”
薛矜轻叹一声,手肘撑在膝盖上,捧着脸,“听说的,总觉得最后一次解毒危险重重。”
“再怎么危险,总要去试试的。”纪裴道。
薛矜想了想,仰头对纪裴说,“要不然不要解了,反正你现在体内的毒素不足一成,可以行动自如了,那一点点毒素留在身体里,肯定也不会危及性命,何必要去冒一次险。”
纪裴知道薛矜是担心他,他现在确实行动自如,可是体内残留着这一分毒,他的武功就不能恢复,不能上前线杀敌,侯府和太子处境艰难,他如何能做一个无用之人。
滴了五六滴,仙道端起清水晃了晃,认真端详片刻,最后长长舒了一口气。
“如何了?”薛矜问。
仙道欣慰地说:“体内的残毒不足两成,还最后解一次毒,应当就能痊愈了。”说着看向薛矜,“那蛇还没死吧?”
“没死没死,不过也快了,最后一次解毒什么时候进行,依着以前的日子就是明晚。”薛矜道。
仙道摇头,“先好好养着那蛇,让他恢复些力气,十日后,我去侯府,协助世子解毒。”
薛矜期待看着纪裴,眼中的担忧一览无余,他的眼神总是亮晶晶的,像小鹿一样,惹人爱怜,被他这样看着,纪裴的心不禁一软,情不自禁伸手摸了摸薛矜的头发,“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薛矜感受着头顶传来的温暖,劝阻的话也说不出口,他懂得纪裴的雄心壮志,他只是不想看他难受。
雨水落在马车顶上,滴滴答答作响,一门之隔是葫芦和四喜赶车的声音,马车里温度适宜,连空气都是暖烘烘的,纪裴的手只在薛矜头顶停留了一会便移开了,薛矜却莫名觉得有点热,他不去看纪裴,小声问:“你刚刚,为什么要那样叫我?”
纪裴怔了怔,道:“你是我的嫡妻,我原该这样称呼。”
这不是
之前几次解毒,仙道从没说过亲自主持,并且这次还要等十天,薛矜下意识就觉得不寻常,小心翼翼问,“最后一次解毒,是不是很艰难?”
仙道沉凝半晌,缓缓道:“九死一生。”
薛矜心里一沉,心想之前那种痛苦还不算九死一生吗,那这最后一次该是什么程度的折磨,下意识就去看纪裴,纪裴脸上也隐隐有担忧,但更多的是坚定,他道:“有劳。”
“既然叫了老夫一声,那我定然不会让你死。”
两人从茶楼出来,雨势小了些,却没有停下来的样子,葫芦和四喜一人撑着一把伞,护送二人上马车,薛矜的肩膀上落了雨,打湿一片,他眉头深锁,一点也没有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