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矜开了药方,往外走的时候,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我在药王谷闭关三年多,今日才刚出谷,见到你们家家挂了白幡,不知是何缘故?”
那家的主人一听,脸上浮现一丝忧色,朝着京中的方向拱手行了个礼,对薛矜说:“一月前,先皇驾崩了。”
薛矜用力抓住纪裴的手,用来掩饰自己的震撼,他感受着纪裴手上传来的温度,强忍住难过,又问:“那不知继位的是哪位皇子?”
那人道:“自然是太子殿下继位,早在一年前豫王殿下就去了封地豫州了,不过这些跟咱们也没什么关系,无论谁继位,该交的税还不是一样不少,真希望新帝继位后能减少些赋税就好了……”
那人还在喋喋不休,薛矜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街上,他站在人来人往的集市上,遥遥望着京城的方向。
他回京,又没不许他逛街。
纪裴也跟着一起去,三人骑了两匹马,纪裴披着墨狐大氅,把薛矜紧紧裹在怀里,让他不沾染一点儿风雪。
药王谷外面的小镇不大,民风淳朴,基本上都认识仙道,对药王谷出来的人也都很尊敬,这次需要出诊的有好几户人家,仙道便和薛矜分开去。
进了集市后,薛矜和纪裴双双下马,牵着马在人群中慢慢走,三年多不曾见热闹的薛矜看到这样的小集市开心的不行,一会儿要买这个,一会儿又要买那个,可走着走着,他脸上浮现一丝疑虑,于是问纪裴,“这个镇子怎么回事,为何家家户户门口都挂了白幡?是有什么重要的人去世了?”
纪裴一进镇子就留意到了,他心里隐隐浮上一丝预感,面对薛矜的问题,却没有回答他,只是牵着他快步走向出诊的人家。
自从他进了药王谷之后,薛白的书信就
那户人家门口也挂着白幡,引路的小厮肩膀上还缠着白布条,等进了府,薛矜才发现,所有人身上都缠了白布条。
何人去世会让全镇为之戴孝,纵然是一州之长也没有这个权利,普天之下恐怕只有一人死了,才会举国哀悼。
薛矜突然想到了什么,脚步猛地顿住,惊惧看向纪裴,纪裴轻叹一声,扶着他的肩,小声道:“先看诊。”
身为一个医者,一切以病人为先,薛矜只能忍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走到屋中问诊,生病的是府上的小少爷,贪玩落水,大冬天的池水都是结了冰的,掉下去冻得不轻,捞起来就开始发热,浑身烧的滚烫,奄奄一息。
薛矜替他施了针,又煎了药给他服下,没过几个时辰,小孩儿的高热就退了下来,小孩的爹娘高呼阿弥陀佛,恨不得把薛矜当菩萨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