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榭的心里突然痛了一下。
等到那边吃得差不多,一群学艺术的又想出新花样,开始张罗着用奶油在桌面上给彼此画像。毕竟大多是科班出身,寥寥几笔也能勾得很传神,又连锁引出一片惊呼笑闹。
沈榭看着看着,心里那种奇异的情绪还没过去,于是手上忍不住也用塑料小叉抹开盘子上的奶油,甚至线条运笔都流畅到不需要思考,就很隐蔽又快速地涂了个人像。
是叶沉。反应过来这一点的时候沈榭心里动了一下
七月初的时候画室举行了春季学期的结业仪式,大家高高兴兴拍了合照,刚好这天有个同事过生日,于是一群人又都起哄说要出去聚一下。
会来做这种半公益性质工作的人本身也大多不会年纪太大,同龄人之间相处起来就很随便,一提聚餐很快就有人牵头敲定了地点,又开始闹哄哄地结伴打车。沈榭看了一下手机里很久没有响动的对话框,叶沉的头像是叶氏公司的LOGO,很简单的线条图案。
他用拇指抹了一下屏幕,看着对话列表的背光暗下去,才转头对来问他参不参加的同事笑了一下:“嗯,我也去。”
请到了沈榭,肉眼可见地看得出来同去的几个女生都有些开心。本来虽然都大概知道沈榭已经有伴侣,但Omega本人生得年轻,那个传说中的配偶也从来没有来过画室,对一群年轻人来说可能就也和身边的同学没有差多少。
但是最后确定下来聚餐的地方距离画室有些距离,是一间江边的餐厅。一群人点了不少菜吃到很晚,又现场订了蛋糕给寿星唱生日歌。
沈榭坐在人群中间跟着看他们起哄。年轻人们在工作的时候正正经经做小朋友的老师,但其实本身也还是飞扬放纵的年纪,到这种同龄人的场合就放飞起来,整桌饭吃下来话题也花样百出。到后来一些人喝了酒,又开始吆喝着玩游戏,一时间连头顶的吊灯都好像在震动。
这些人大多是Alpha和Beta,还没有到一定要结婚的年纪,甚至其中不少自己都还是学生,热闹起来好像都可以看见空气里流动的金光。
沈榭一开始跟着大家慢慢地吃,到后来闹起来,就自觉坐得远了一点。
刚好他们吃饭的地方是一个临江的包间,有半开放的阳台挑出江面。这时黄昏的天幕变成层叠渐变的灰紫色,目光从人群再稍微越过去一点就可以看见粼粼的江水,沿岸的灯光也在夜色里变成流动的形状。
有一瞬间他也有些恍惚,好像自己和这些人中间隔着的那三年仅仅是三年——没有标记,没有发情期,也没有……叶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