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高热中闪回大脑的碎片往往没有逻辑可言,但又或者那些才是一直以来被潜意识小心翼翼珍藏着的东西,可以支持着一个人渡过此后种种艰难时刻。
搬到莲水湾居之后叶沉并不常来找他,但每次来都刚好卡着每个月的发情期。沈榭从第一次醒过来之后也隐隐约约回忆起对方把自己从毕业展的会场带走时的情境,有Omega发情其实算是大事件,当时现场本来也非常混乱。
那时离他最近的其实不是叶沉,就在那一瞬间沈榭至少能分辨出至少三种不同的Alpha信息素在自己身边同时炸开。
但很快他就被从那个场馆里带出来,事后回想应该是被放到了叶沉的车后座。公务车有司机开车,Alpha就让他枕着自己的大腿,车窗都打开了,外面的风卷进来,他忽然就闻到了叶沉的信息素。
是很清淡的雪水味,沁凉地贴着他,让被潮热折磨着的人本能地忍不住想要更多。
见并排在镜子前面的两套牙刷牙杯。
Alpha所有的生活用品在这里都留了两套,一套备用的收在柜子里,还有一套就这样一览无余地放在外面。
他过去一度用这些东西欺骗自己,两个人过日子也无非如是。
只是叶沉哪里是过日子的人呢。
这场病就这么时好时坏地过了几天,沈榭怀疑自己中间好起来的时候甚至还去楼下吃了饭,但一睡过去又人事不知,再醒来整个脑子都是糊的。
在分化之前是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的,之前那一下在会场里嘈杂混乱的信息素直接拉到过载,这时感觉到身边这个Alpha的信息素,却居然不觉得难受。
他也终于闻到自己的味道,幽幽的白兰花香味,好像含着水汽红着眼。
那一瞬间他甚至有些不可名状的忐忑。
——这个Alpha,会喜欢自己的信息素味道吗。
大概这么些年潜意识里始终绷着一根弦,如今跟叶沉完全走到这一步,才反而稍微松懈下来,于是立刻病来如山倒。
这又很矛盾。
沈榭甚至想到自己第一次和叶沉上床那一天,他被突如其来的信息素高热烧得意识模糊,但Alpha咬在后颈那一下还是有感觉。
那种从灵魂都在颤栗的感觉,都不是单纯一个爽或者不爽能够形容,又或者Alpha和Omega的关系本质就是这样,不是予取予求互相满足,而是赤裸裸的征服和完全的压制,在标记的那一瞬间摊开来给所有人看。
但与此同时又有一些不一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