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的直接起身一脚,把他踹了个屁股蹲,骂道:“叫你滚没听见吗?他妈的别在这儿碍着老子吃饭!”
“拨浪鼓”翻了个身,拍了把屁股上的灰,也不在意被人踹了,转过身一边走还一边嘟囔着:“真……真啥,啥都能……弄掉的。”
这人话音落下,刚好抬脸跟我打了个照面。
我只见他瞬间便瞪圆了眼睛,张着嘴就朝我奔了过来。下巴上的肉还颤颤悠悠地甩着汗滴子。
我心下一惊,赶忙退了两步,摆着手说:“不用不用!大兄弟,我这是帆布鞋,用不着擦。”
大巴得到下午才有了,我在车站买完了票决定先去寻口饭吃。
这县城确实不大,来来回回也没几条正经路。道路两旁的饭馆看起来又小又脏,门口大都支着桌子。
那些挤在桌子前的食客们各个满手油污,大汗淋漓,卷着裤脚一边吸溜着面条灌着啤酒,一边嚷嚷地热火朝天。
我站在路边摸着肚皮,一时决定不好还要不要去凑这个热闹。
“擦……擦皮鞋吗哥?我这……这这皮鞋膏特……特厉害。啥啥都都……都能给你弄掉!”
你以前的学号。梁修,如果还活着的话,就好好地活下去吧。”
我将存折仔细地收好了,临走时又跟这小伙子询问了一下以前的旧校区还在不在。
他说只剩下一栋宿舍楼和一个旧仓库了,过几年等资金到位了估计也要拆掉的。
出了校门,我按他给我指的方向绕着新校区外面的院墙走了半圈,转了个弯儿果然就看到了那两栋孤零零杵在那儿的破败的小楼。
不远处还有半扇红砖墙和那棵歪歪扭扭的大槐树。
“梁……梁梁……梁子哥!”他又向前追了一步,凉凉凉了半天我也没听清他到底在喊个啥玩意儿。
我一脸懵逼地瞅
面前不远处的摊位旁杵着个挺大脑袋的瘦子,手里举着个什么东西,说个话晃悠地跟个拨浪鼓一样。
颤颤悠悠,磕磕巴巴。
我觉着这人怪好笑的,便多看了两眼。
“不要不要!滚滚滚!”那吃饭的男人头都没抬,只冲那“拨浪鼓”挥了挥手。
“试试……试试吧哥!我给……给你擦!”说着他就直接蹲下了身子,拿着手里的东西就要往那男人的鞋上抹。
我没再向前,低下头搓了搓脚边的石子,心里总觉得那地方黑洞洞的看起来像是要吃人似的。
图什么呢?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大老远跑这来找不痛快。
真他妈有病!
想罢,我一脚踢飞了鞋底那硌人的玩意儿,掉过头转身就往回走了。
溜达了没多久,就又折到了刚刚那个小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