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上头的时候,盛绍昀又起了一些阴暗的念头,他从床上坐起来,走进了许久没有进入的暗室,他没有开灯,借着昏暗的月光,用手指一遍遍地在那冰冷的金笼上摩擦着。
接近天亮的时候,盛绍昀走出了暗室,再次把暗室的门锁上了。
——他到底还是不舍得。
后来的几天,俩人每天都黏在一起,盛绍昀却不敢再靠近汤鹤了,他怕自己忍不住会对汤鹤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抱歉,是我的占有欲太强了,我好像跟正常人有点儿不一样,”盛绍昀想要触碰汤鹤的身体,手伸到半空,又蓦然收了回去,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语气里显得有
汤鹤太害怕盛绍昀的冷漠了,他已经被盛绍昀宠坏了,习惯了盛绍昀的温柔之后,他一丁点儿冷淡都受不了。
更何况,盛绍昀的冷淡给了汤鹤一种无法言喻挫败感,让他想起很久之前,盛绍昀要和他说分手那次,他也是这么故意疏远自己的。
明明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再想起曾经的那些事情,汤鹤的心脏却依旧满是酸涩,像是一双恶劣地手肆意地揉捏着,折磨着。
汤鹤的手臂紧紧环抱着盛绍昀的腰,身体在止不住地颤抖着,明显是哭了,盛绍昀抬起手臂,轻轻地摁在了他的脊背上,语气温柔:“行了,哭什么,谁说我冷着你了?我这不是抱着你吗?”
“你就是在生气,就是冷着我了,”汤鹤原本还在咬着牙强忍着抽泣,听到他这么说,却一下子忍不住了,眼泪簌簌地落下,红着眼睛说,“我又不是小朋友了,我怎么能感觉不到?”
“好好好,我们家小鹤最敏锐了,什么都能感觉出来,”盛绍昀的语气更温柔了一点儿,像是哄小朋友似的,他的手轻柔地拍打着汤鹤后背,语气有点无奈,呢喃道,“你怎么这么敏感啊,宝贝儿,这让我怎么办才好?”
汤鹤趴在盛绍昀的肩头上,听到他的话,身体不由得僵硬了一下,又听盛绍昀轻轻叹了口气,说:“……我没有生你的气,宝贝儿,我是在生我自己的气,我在想,是不是我的要求太霸道、严苛了。”
那天在川菜馆的时候,汤鹤脸上的委屈太过明显,盛绍昀心软了,没舍得跟汤鹤冷脸,回家后,盛绍昀却失眠了一整夜。
他躺在床上,皎洁而明亮的月光透过侧面的窗户洒落进来,恰好落在他身上,为他的身体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辉,却驱散不了他心底的阴郁。
他反复地思考,不断地审问自己,到底是自己的占有欲太强了,还是,他太心软了,让汤鹤自作主张地以为可以有事瞒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