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校到南辰二中的时候,方颂愉第一次知道原来高中可以没有马术课、击剑课、冰球课,也第一次知道人与人有这么大的差别,有些人需要领着助学金生活,哪怕其实一个学期的助学金是当时方颂愉一个月的生活费。
他是因为跟父亲闹翻了,才
关于这件事,方颂愉唯一的倾诉对象,是钟斯衍。或者说,唯一的“辱骂”对象,是钟斯衍。
“你为什么开阿斯顿马丁?”下班又一次坐在阿斯顿马丁上的方颂愉无理取闹,“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我们无产阶级g,m人士,怎么能做阿斯顿马丁呢,我配吗?”
钟斯衍一头雾水:“怎么了?”
“因为你开豪车接我。”方颂愉说,“他们觉得你是我金主,我是你包养的情人,靠,谁知道其实你是我室友。”
钟斯衍摸了摸下巴:“我觉得,当金主也不是不行。”
一般,一个男人开阿斯顿马丁来接他……”
“不是吧阿sir,你是说金主包养啊?金主包养为什么来我们公司做实习生,咱俩都是实习过来的,你不知道实习就是打杂啊?金主舍得自己宝贝天天跑腿吗?”
“你这思路就有问题,一定是金主吗?为什么不能是……”
“哦哦哦我懂你意思了……咱们老大最不喜欢这种人了吧?”
言至于此,方颂愉突然明白了组长为什么冷淡如斯。
方颂愉微笑:“滚。”
钟斯衍虽然也没上过班感受过职场的氛围,但是大概能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又一次劝方颂愉:“所以呢,为什么要受这个罪?”
钟斯衍这种在四十层鸭绒床垫【1】上躺习惯了的人,不可能睡得惯木板床,自然也理解不了为什么有人不做舒服的太子爷,要去体验打工人的生活。
但对于方颂愉来说,他想独立,不想依赖其他背景,像个普通人那样,就不得不承受这些流言蜚语和实习日常。
因为没有特权的大部分普通人都是这样走过来的。
原来大家都以为他做鸭……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的一件事。他不想借他爸声势,只说自己家境普通平凡,谁能想到被误会成这样。
而且这事压根不好明着解决,总不能跑到师父面前去说,老大,我真的不是被包养也不是出去卖,那是我前任。
更离谱了。
眼见着那二位要出来了,方颂愉忙蹑手蹑脚往外走,去往和工作间相反的方向躲了一会,等两个人都离开了,才往回走。
这题是无解的。无解的点在于他和钟斯衍确实经济上不匹配,就算他说自己不是出来卖的,也总会有人想,对方凭什么看上了你,你是哪里很优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