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卓英早上是在陆雪羽房间找到父亲,陆先生两眼无光,病势垂危,仿佛是要死。
陆卓英翻个白眼:“喂!你怎到这来?让你到这来吗?”
陆卓英环顾整个房间,真是讨厌死这里味道。
陆先生却仿佛傻般,怔怔没有言语。
他原本是躺在床上,忽然从床上扑下来,匍匐地爬到他脚边:“老三,求你……救救阿雪……他只是个没妈孩子,只有个人可怜他。求你,你
给他兔子!
阿雪最喜欢兔子。
床上那只兔子他每晚抱着,陆先生也想摸摸那只兔子。他闻着房间里旧日里气息,专属于阿雪软软味道,老泪止不住地流淌下来。
老管家陪他起哭。
他哭着哭着,桌上封信笺吸引他注意。阿雪就是这爱乱放东西,他想给他整理整理,不自觉地翻开来,却是触目惊心诀别语。
有本事都冲着他过来啊!
他在这世上犯下所有恶,对不起所有人,但是他还拥有个人,没有对不起个人。
阿雪,阿雪是不会背叛他,不会不要他。
所有人不要他,他也不要所有人。
但他还有阿雪呢!
他做事向勤恳,认认真真擦洗着每块皮肤。
忽然抬头,老爷子醒过来。
正目光炯炯地望着他。
吓得他跌落在地,浑身毛都要炸开!
梦里,那双老父目光炯炯眼睛望着他,穿透他灵魂,将他钉死在罪恶柱上。
——爸爸,你打,还关!你不爱,也不爱爸爸!
陆雪羽出走之前留下诀别信如同惊雷劈在他脑海里。
他不爱他!不要他!
他最爱儿子也要背叛他,离他而去?
撕心裂肺痛苦攫着他心脏,让他忍不住地放声恸哭起来。
阿雪是他骨血,是他个人。是他留给自己。
他挣扎着要往阿雪房间去,也不知道怎就拥有无穷力量,爬也要爬到阿雪房间去。
最终他真爬到阿雪房间,这边没有人盯着,老管家听到声音终于上楼来,看到他样子忍不住哭起来。
“先生,先生!你怎变成这样,他们不让上来,不让伺候你啊……”
老管家哭着,陆先生镇静地拍拍他肩,伸手要:“兔子……”
万鬼侵噬,追魂索命,他们都缠到他身上来。
他所有亲人、朋友、爱人,他儿子,他经历过女人,他人生路上伙伴,都向他来索命来!
他怕什!
让他们来!
他就是弄死他们,搞死他们,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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