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是人非,沧海桑田。
陆雪羽道:“我想出去逛逛。”
严一维本来想陪他去,被他拒绝了。他想出去透口气。外面,晚霞铺满天际,山峦间都染上了一种瑰丽的色彩。他在街口打了个电话,回来看到严一维正坐在门口刻一只木雕。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木头,他竟然有闲心在这时候刻木雕。严一维一边刻一边等他,待他来了,他抬头对他一笑,又低头静静地刻了起来。男人目光静静地流淌在半成品的木头兔子上,木屑飞舞地落下来。陆雪羽冷冷地观望着他。他一直在想,这双手当时
,傲视群雄,俯瞰整座城市。他就要成功了,就要让陆耀宗看看他做到了他不能做到的一切!
然而,什么都没有了!
他每在这里呆一天,所损失的数目数以千万计。他再不回去,他在金城的生意、公司、家当、名望都将化为泡影,如黄粱一梦。他心里快要急死了!转瞬间他又要变成一个一无所有的小子,又要回到以前那种被人蔑视和踩踏的恐惧中!而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呢?
陆雪羽烧了一夜,第二天终于有所缓和。严一维经过这一夜,如同死里逃生,内心受尽了折磨。他险些以为陆雪羽就要烧坏了,差一点就要连夜开车奔去大医院。当地的大夫被他抓了来,一直守到凌晨才走。他们就在这穷乡僻壤滞留下来,倒有些像最开始严一维和陆雪羽独处的那片山野。只是比当时那地方更偏僻。
陆雪羽慢慢恢复过来,也不怎么讲话。严一维在这边联系到自己的人,没几天,外面送进来一些包裹,拆开来都是些武器装备。严一维在院子里叫陆雪羽:“阿雪,过来。”
陆雪羽过去,严一维交给他一把袖珍手枪。这手枪轻便小巧,射程小,但一次可以连发四发子弹,用来防身最是不错。他将陆雪羽搂在怀里,教他怎么射击。陆雪羽竟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一遍又一遍地学着,试着射了几次,不是很得要领。
严一维知道他为什么不理自己。他在这里吃不好、睡不好,没有对自己发脾气,已经算是极限了。他是最受不了这种动荡漂泊的环境的。
严一维握住他拿枪的手,抬眼望着他:“阿雪,我答应你。我们会很快离开这里,到首都去。你还想不想去那里的国际学校?我陪你去。这一次,我们不回国了,就在这里留下来好吗?”
陆雪羽淡淡道:“都可以。”
严一维陪他在这里,每天陪着他。他去工作,自己去上学。他们每天都在一起,再也不回去了。这曾经对来说梦寐以求的事,如今却褪去了颜色,失去了所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