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还残留着陈墨掌心的余热,尽管宋阳的个头蹿的很快,但还是比陈墨矮一头,他略仰起头,第一次如此直视陈墨的眼睛,“谢谢老师。”
“谢什么,我走了。”陈墨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打开车门,进去之前不忘再嘱咐一句:“在家好好休息啊。”
宋阳点点头,目送他的车逐渐消失在视野。
陈墨开着车径直去了律师事务所
陈墨冲动过后也有点后悔,但拽都拽了,只能硬着头皮说了:“那个……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钱我会还你。”
宋阳一直默默无闻的坐在一边,此刻突然出声:“联系方式还是给我吧,不用麻烦老师了。”
啧,这孩子,关键时候咋看不懂眼色呢。
陈墨正绞尽脑汁地再编个借口,付泊如掏出手机来,问他:“手机号还是微信?”
陈墨毫不犹豫:“微信,”
年下意识地咬紧嘴唇,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有几分求助的意味。
付泊如觉得好笑,当老师的怕丢人,在学生面前努力掩饰尴尬,当学生的其实心知肚明,还会隐晦地找别人帮忙。
神使鬼差地,他走了过去。
陈墨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递给护士一张银行卡,露出的手腕上戴着一个低调名贵的手表,表盘上的秒针无声的转着,陈墨一时有点恍惚。
很多年前,他也曾送给付泊如一个手表,花光了兼职一个月挣来的钱,小心翼翼地塞进他的书包,想给他一个惊喜。
于是他终于光明正大的加上了付泊如的微信,在请求通过后顺手把他设成了置顶。
送宋阳回家的路上陈墨甚至心情甚好地跟着车载音乐哼歌,宋阳在后座默默听他哼了一路,调都跑到外太空去了,饶是漠然如宋阳,也忍不住想:这是我认识的那个稳重成熟的陈老师?
车子驶进偏僻的小路,陈墨把宋阳送到了楼下。
在城乡结合部的偏僻角落,破败的楼房在繁华的现代化都市里格格不入,收纳着在这个城市无处安身的穷人。
陈墨摸摸少年参差不齐的发茬,“在家休息一天,书包我给你送回学校,明天别忘了来上学。”
付泊如确实很惊喜,从那以后,那手表就跟长他手腕上似的,一天24小时除了洗澡基本不离身,甚至直到两人吵完架冷战,他也没舍得摘。
估计已经扔了吧,陈墨想。
结账的护士认得付泊如,但跟他又不太熟,说话战战兢兢的:“给,付医生,结完了。”
付泊如接过银行卡,脸上没什么表情,转身就要走,陈墨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眼疾手快地拽住了他的胳膊。
付泊如不明所以地回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