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嘉听见声音,低头给律所主任发了条消息,请了几天的假,到时候看看陈墨的情况再延几天。
抢救室的红灯亮了许久,直到手机没了电自动关机,紧闭的门才传来一声细微的声
付泊如一动不动地站着,祁嘉怕他劳神伤力太过最后把自己给折腾倒了,沙哑道:“手术时间估计很长,你要不坐会?”
付泊如没回应,也不知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祁嘉正想再说一遍,见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陈墨在里面,他坐不住。
说来也真是好笑,前几天还打定主意这辈子老死不相往来,没想到这才隔了几天就现了原形。
他放不下陈墨,自欺欺人也没用,在乎就是在乎,嘴上不说,各种本能的反应是诚实的。
付泊如一言不发地坐在担架旁边,那目光跟长在陈墨身上似的,连眼都不眨。
陈墨的额头上被划出好几道口子,血淋淋的乍一看上去挺吓人,医护人员为了缓解他的情绪,开口安慰道:“别担心,目前看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付泊如缓缓抬起头,目光闪了闪,像是被这一句话安抚下来,僵直的脊柱有了微不可察的弯曲。
他是个专业的医生,那些血肉模糊的伤到底致不致命他看得出来。
可就算他看出来了,心里的弦也紧紧绷着,他需要更多人的安慰来证实自己。
嗡嗡作响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寂静,付泊如后知后觉地摸进口袋,才发现是自己的手机响了。
这手机还挺能抗,又是淋雨又是掉下山崖被捡回来,居然奇迹般地吊着一口仙气没黑屏。
来电显示的是院长,问他到哪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急事。
付泊如现在的脑子不如以前灵活,听一句话要思索半天才能反应过来对方是什么意思,他平静道:“在西南,出了点事,把我的年休假都用上吧,短期内回不去。”
院长一听他去了西南差点没把手里的茶泼出去,要不是看天气预报说,bao雨已有停歇的趋势,西南地质灾害预警解除,他真想把这看着挺靠谱结果跟没长脑子似的小年轻骂一顿,最终勉强压住火,批准了他的假期。
陈墨不会有事的。
你听,所有人都这么说。
付泊如闭眼垂下头,手指伸进湿漉漉的发中,将脸埋进掌心,静默片刻后发出一声低沉的、颤抖的叹息。
救护车在雨中疾驰,一路上闯了三个红绿灯,呼啸着开进医院。
县里的医院条件不比江城附院,走廊狭窄昏暗,头顶的灯泡呲拉呲拉地闪烁着,墙壁上映出两道模糊的身影,一坐一站,各种难言的味道涌入鼻腔,呛得祁嘉都不敢大口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