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是这些并不喜闻乐见变化,重新让那个似乎枯萎人挣扎着站起来,仿佛终于从濒死绝望中获得活下去动力,即使那个动力名字叫做“仇恨”。
“你大概不知道,近日若水城生变,秦羡知意外失踪,郁菀被驱逐出府,流落街头,恰巧被朕人找到,已经接进国公府。老国公觉得她钟灵毓秀,便认她为义女,给足她身份。待来年开春,便以国公府二小姐身份入宫为妃。”
赵钧慢慢悠悠地说着,深觉自己终于出口窝囊恶气——何况他说也不完全算假话,若水城那场动乱人尽皆知嘛。
他将枚翡翠镶金云纹玉佩拍在桌上,金玉相击之声玲珑清脆:“翡翠云纹玉佩,半面镶金半面镶玉,合在起恰好是完整枚。这是凤从你姐姐身上拿来物件,你既然认得天麟府府主那枚玉佩,想必也认得这只吧?”
说着赵钧拿起玉佩,放在烛光下端详片刻:“似乎是上好芙蓉种,你父亲确疼她。嗯,真不来看看朕有没有造假吗?万是骗你呢?”
脾气。
不吃饭又如何?不见人又如何?只要他日还攥在自己手心里,只要自己日还是这大梁至高无上皇帝,只要自己仍有余力威胁到他在意人和事——那自己就有千百种法子治他。
隔着道绣着万里山河屏风,赵钧平淡开口:“既然你这般想知道郁菀下落,那朕也不瞒你。”
“前两日上朝,臣子们旧事重提,想让朕纳后选妃。朕想着这皇位总得传下去,选便选罢。恰好老国公给朕荐个佳人,朕也觉得不错。”
赵钧瞧着幔帐内不动如山身形,自嘲地想,这时候郁白或许会从对他极度厌恶与冷漠中分出丝空闲,嘲讽他你爱纳谁纳谁,爱生几个生几个。
他想象到此时郁白定咬紧牙,怒火即将从胸膛中喷薄而出,恨不得剑捅穿他咽喉——因此赵钧耐心地等待会儿,只不过这次郁白定力明显有进步。
他悠悠叹口气,满不在乎地将玉佩扔回桌面:“
“确,朕纳谁同你没什关系,但此人不同,你定想知道她身份——当然,你现在或许有猜测。”
赵钧紧盯着那个身影,声音轻快温和:“你日思夜想姐姐很快就要进宫陪你,阿白,你高兴?”
——阿白,你高兴吗?
——同最疼你姐姐相遇在这深宫,你高兴吗?
他能想象得出此时郁白蓦然睁大瞳孔,青筋毕露手背,苍白干裂唇微微颤抖,酝酿着积攒无数个日夜愤慨和怨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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