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守门人的视线紧紧跟随着郁白,纵使他心中疑惑不得解,也只得佯装成训猫模样慢慢折身。墙边灯火再度映入眼帘,压抑感重新袭来,郁白不知怎的
——咚、咚、咚。
空心墙?
什么豆腐渣工程……
能同时容纳上百人的楼宇,自然同狭小逼仄没有丝毫关系,然而郁白莫名觉得有些压抑。
楼内无窗亦无风,两侧壁灯缓慢而沉重地燃烧着,偶尔跳跃一下,便仿佛是行至暮年的老人艰难的呼吸,陡然受了什么刺激,在漫长的憋闷中挣扎着咳出胸中闷气。
的奋斗,何乐而不为?
只是郁白此来不是为了那件所谓的重宝,更对扬名江湖毫无兴趣。辞过赵钧之后,便一直以闲庭信步的姿态前进着,任耳畔惊呼之声连绵不绝,一人一猫仍旧怡然自得。
他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引蛇出洞……
来试金楼者皆为博闻广记之人,很快有人辨认出墙角悬挂着的山水图是前朝蒲柳大师的遗作,以极其随便的姿态摆在桌面的是已故第一剑客的随身佩剑,若说这些都还算寻常,那么那面据传能照出古今未来的琉璃镜更是引得众人驻足流连。
郁白已经来到了第六层。试金楼给出的期限是三天,多数人还留在一层探寻,六楼因此显得有些寂寥,只是灯火依旧通明。
这份压抑,他好像在哪里体会过。细细回忆起来,那是,bao雨后的山野,先行者的遗迹,低垂压顶的星空,和深埋泥土的自由。
郁白心中隐隐约约抓住了什么东西,然而又转瞬即逝。
含金堂在七楼,入口处有两人把守,瞧见他便礼貌地颔首致意:“这位公子,试金楼内规定,七楼不允许入内,请回吧。”
“抱歉。”郁白不顾乌云快要累趴下的抱怨,假借抱猫的动作蹲下身来,伪作不经意地扫视四周,便知把守之人绝不止眼前两人,而且俱是不一般的高手。
将众人邀来寻宝,却拒不开放七楼——这层楼到底有什么,值得这番戒备?
试金楼形似宝塔,每层楼阁间上下互不可见,仅有一条窄窄的朱红木梯相联,踩在脚下咯吱作响。
郁白缓步走着,脚下那只闹着跟来的猫儿却不肯配合了,赖在斜斜的楼梯上,呜呜哀叫着攀住郁白右腿,长长的尾巴发脾气般四处敲打着。
“就说了不带你来,累了就怪赵钧吧。”郁白停下脚步四下观望着,却忽然听到了“咚咚”的声响。
陈年的红木楼梯上,乌云歪着小脑壳看他,一下一下甩着蓬松猫尾,敲响了绘着金牡丹的墙壁。
鬼使神差的,郁白也曲起食指,敲了敲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