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贝明迈开僵硬的腿,
米贝明一直在墙边站到天色黑透,石像一般,从脚底凉透到指尖。
床头柜上有光点在闪烁,是手机的呼吸灯,微信消息弹出过好几次,米贝明根本不想看。
他来这里干什么的?
梁绪最近忙得可以用“离奇”来形容,但是明天是梁绪的易感期。
他们已经好几天没见面了,他算着日期,和梁绪说好今晚来过夜,来做爱,陪他度过接下来的三天。
米贝明闭了闭眼,胸口比压着磐石还要难受。
直到第五遍,对面终于接起。
季戎的语气不露破绽:“喂,梁绪哥,我在星垂天野,在你家门口。你不在家么?”
米贝明在心里回答:不在,在也他妈的不给你开门。
“是有点事是这样,我首先要跟你道歉。”
门铃响过两遍,米贝明从床上弹起来,没有要下楼去的意思,而是来到落地窗边,把厚重的窗帘猛地一拉。
楼下不是梁绪。
米贝明心头狠狠一跳,很快又把窗帘拉严,站在隔绝阳光的房间里屏住呼吸。
还以为是梁绪,本想吼他“没带钥匙用指纹啊”,却没想到是季戎。
季戎,季戎。
他痛恨Alpha的易感期,被咬得十分烦躁,但是他没办法。
就像梁绪忍不住本能想要标记他,可是也没有办法标记成功一样。
俗话不是说么:Alpha和Omega天造地设,Beta不要妄想拥有他们中的任何一方。
米贝明瞪着虚空,眼睛酸涩不已,猜想季戎知道明天是梁绪的易感期么?
他不该翘班跑来睡大头觉,实习生的社畜生活比想象中要累,他还不如在工位上受工作折磨。
季戎走到铁架秋千前,顿足在前,没有坐上去。
“上一次板材供货有问题,我们几人临时碰头开会,记得么?你把外套脱下来搭在沙发上,我在上面发现了你的头发。我偷偷拿走了,拿到医院去做契合度检查。”
季戎背对着别墅,米贝明露出半只眼睛惊诧地望着他的背影。
“梁绪哥,我和你的契合度有83%,这就是我来找你、要告诉你的事。”
十一月寒潮席卷小伏都,阳光稀薄,什么都晒不暖。
米贝明咬紧牙齿,像要把这个名字彻底咬碎。
他小心翼翼地躲去墙边,手指拨开一条窗帘缝隙朝楼下偷窥,看见姓季的男人站在篱笆前,穿着得体的西装,深蓝色的,一边欣赏已经开败的马鞭草,一边举着手机在打电话。
第一遍响了很久,没有接通。
第二遍也是如此。
第三遍之后,季戎没有放弃,面上毫无愠色,继续拨通第四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