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贝明手脚发冷,关上窗,转过身问米仲辰:“我听说,你的公司要破产了。”
米仲辰一愣,随后哈哈大笑:“听谁说的?”
米贝明紧抿着唇,一秒都不想再待下去,不想再听到他爸的声音。
手刚握上门把,米仲辰叫住他,反问道:“如果公司真要倒了,无力回天了,你怎么办?”
米贝明拧开门,动作不曾有半点停留。
这是他最宝贝的东西,是他的珍宝。
现在却亲口说要把它扔了。
米贝明感觉自己差不多已经是个疯子。
卧室里的感应灯带亮起,米贝明解开贝壳上的软扣,从内嵌夹层里摸出这枚戒指。
他一次都没有戴过,一次都没有光明正大地戴在手上过。
真从厨房里跑出来,一脸疑惑地仰着头叫他“明明”,问他:“怎么了?又和你爸吵架了?”
米贝明偏过头,抹了一把下巴,说:“没有,没事。”
林真对他们这对儿全是,bao脾气的父子真是没办法,最好的劝架方式就是任他们吵够,发泄痛快了,再两边当当和事佬,说些软话哄爷俩儿消气。
回到卧室,床头枕边就放着米贝明的小贝壳抱枕。
在他研究生毕业那晚,梁绪说有礼物送给他,一个从他们第一次上床、第一次完成所谓的永久标记后,就已经设计好的一份礼物。
他说:“那我就期待它快点彻底完蛋。”
饺
混乱的大脑几乎要爆炸,米贝明强迫自己争气一点,拉开抽屉急切地胡乱翻找,找到一把迷彩军刀,被他拿在左手上,刀尖儿对着右手手心毫不犹豫地划下去。
秒针还未转过一圈,书房的门被重新推开。
米仲辰坐在沙发里降火气,见米贝明进来了,骂他是混账儿子:“早晚被你气死。”
米贝明当耳聋,把戒指递到米仲辰眼前晃一晃,随后一句废话都没说,走到窗前打开窗,迎着刺骨的寒风,狠狠把戒指扔出窗外。
夜色漆黑,像深渊,好像可以把任何东西都吞噬。
小贝壳独一无二,和其他画稿不一样,没有印制森仙鹿的logo。
米白色,充了棉,软软胖胖,当时米贝明抱在怀里都不敢乱动,他还记得梁绪喜欢在床上叫他的昵称,小珍珠——梁绪发明的,烦死了。
米贝明问:“不会、不会有珍珠在里面吧?”
他怕他手一歪,珍珠就从贝壳边上掉出来,万一滚到地上找不到了怎么办。
梁绪不说话,只噙着笑,伸手把小贝壳拿回自己怀里,然后对着米贝明打开贝壳,露出里面的一对儿马鞭草环形戒指,银色熠熠,花瓣层叠延伸,拥抱着一颗璀璨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