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尔芬斯瞧着那副画。不过他倒觉得兔子更像是在微笑,两只耳朵还竖着,让他回想起尤莱亚扮成小兔子向他要糖的画面。
稍稍走了一下神,埃尔芬斯又被尤莱亚的声音拉回了意识。
他听见尤莱亚说:
“是风。风把花逗笑了。”
尤莱亚说着,自己也笑起来,小声对埃尔芬斯说:“她笑得很开心呢。”
哪里有风?
他正要开口,比他观察得还要认真的校长便先一步问出声:“那风在哪里呀?”
孩子的想法向来是天马行空难以捉摸的,校长跟小孩子待在一起久了,自然而言拥有独特的相处之道,问话的语气都是比较容易被接受的。
尤莱亚对他的接受程度良好,好脾气地指着画——把教的人变成了两个——对他们两个解释:“看花呀。”
埃尔芬斯看向那朵花,可除了六片张开的花瓣,其他什么也没看出来。
受过系统教育,甚至连艺术这个词本身的定义都不甚清楚。
这样的尤莱亚,说自己会画。
他自然是相信尤莱亚的,小孩儿从来不会说谎,说到就会做到。
因此也更加期待最终的成品。
尤莱亚的创作过程持续了半个小时,期间一直全神贯注地投入其中,眼睛紧盯着画纸,嘴唇不自觉抿紧,眉头也微微皱着,还无法完全熟练使用的铅笔好几次从手里滑落,多亏了时刻关注的埃尔芬斯帮忙扶着才不至于掉到地上。
埃尔芬斯看着他天真的灿烂笑脸,突然伸手将其揽入了怀里。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他们在最初一段时间拥有无与伦比的想象与创造能力,能用大脑创造一整个宇宙,这个时期的他们看云像自由的鸟儿,
哦,尤莱亚还细心地给花画了花蕊。
可这跟风又有什么关系?
在什么都不懂的情况下,夸是最恰当的做法,埃尔芬斯再次看向尤莱亚:“花很好看。”
尤莱亚弯着眼睛:“还有喔,你们看,她在笑呢。”
花是盛开的,看上去确实像在笑。
他忙着画画,连抬头的功夫都没有,埃尔芬斯将手放到他头上,他便主动蹭了蹭,以表示感谢。
近来愈发容易满足的亲王殿下觉得这样也不错,便就着这个姿势继续揉了揉他的头发。
等终于完成的时候,尤莱亚长出一口气,坐直身体。他还记得之前承诺的要教埃尔芬斯的话,便举起自己的画,准备给埃尔芬斯解释。
之前画画的时候他没说让看,埃尔芬斯便很自觉地回避,现在尤莱亚主动举起来,才看到画的全貌——尤莱亚画了一朵花,和一只兔子。
准确的说,是兔子抱着一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