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没几步,他忽然抬头,幽深的目光穿过几层楼的高度箭簇般地和宋靖相遇了,那里面悲伤、懊恼、哀怨,什么都一股脑地倾倒给他了。
宋靖刚也没在栏杆那站多久,恰巧就被他逮住。那目
他用功了两天,感冒一直没好。声音嘶哑,人却静。
早自习下了后,天又开始飘雪。雪点子飞飞扬扬落下来,大家都跑出去看雪了。
贺文舟忽然站起来,往楼下跑。
这些天他和宋靖没有交集,没有说过话,他也再没来打扰他。
宋靖在清净之余,总有一丝不自在。
开学之后,宋靖如愿以偿地回归到以往的生活中。贺文舟也再没来找他了。
贺文舟好像得了感冒,来的第一天就发烧,烧得他昏昏沉沉,一直蜷缩在桌子上睡觉。他一下变这么乖,倒是很多人没想到的。连刘裴看见都说,让他回去休息,养好病再来。不过,他一直也没回去,只是精神恹恹,而且心里难受。
宋靖就在他前面两行桌子,隔得不远,听后面没有动静。晚自习收周记的时候,贺文舟趴在桌子上,头埋在两只胳膊间,不透风也不见人,像只小猫一样。
游星和他是同桌,递过自己的本子去,说:“要不他算了吧,实在是没力气写那东西。”
贺文舟是真感冒了,呼出的气都是烫的。宋靖没说什么,把周记都交上去了。
他看着贺文舟跑下去了,大高个子感冒还没好,外套没穿,冒着风雪从广场穿过。
到主席台前,他一个人顶着风雪将国旗缓缓降了下来,快要收旗的时候,一阵风刮过来,他冻得打了个颤,整面旗都飞到他脸上去了。
空旷的广场上,就只有他和那面旗在忙活,也没个人来帮他。雪点子卷着扑到台阶上,显得格外孤寂寥落。
不少人站在走廊栏杆上,看他笑话。
男孩终于把旗扯了下来,一手抱着旗,一手又系绳子。好不容易收拾妥当,他匆匆抱着旗往教学楼跑。
第二天,贺文舟来了,鼻子还是嗡嗡的。一个人面无表情从林荫路上走过,还挺坚强。
到了下午雪下起来,教室里乱哄哄的。往常这时候,贺文舟必来撩闲,把宋靖同桌挤开,或者就是蹲在他前面,下巴搭上桌沿上,像狗似的没完没了粘人。
不过今天下午不一样了,贺文舟翻着本书,好像知道上进,皱着眉把那数学公式看了一遍又一遍。虽然公式认识他,他不认识公式,但是死也得看。
看完了,就拿着本练习册做题。
他爸为了官声,逼着他来这所公立学校。来了快两年,他摸书的时候少之又少。现在倒开始自学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