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沉默的望过来。
晏辞心里狠狠跳了一下,放轻声音。
“……乖崽?”
夏稚年看着这个眼熟的男生,脑袋里像有碎片慢慢聚拢,带出一段段的画面。
他想,原来他的走马灯在这里。
夏稚年在黑暗里站着,眼底空洞,安安静静。
“吱呀。”
极
轻微的动静。
一丝手电筒的光流淌进来,照亮些许黑暗。
视野里是一片浓重的黑,没有一丝光亮。
他有些僵硬,在绝对的漆黑里站起身,恍然发现他可以呼吸了。
这是哪?
是地狱还是天堂?
都说人死前会走马观花似的看完一生。
凭什么说他是小偷强盗。
他只是活下来了,他只是活着而已。
又没做错什么。
凭什么。
眼前渐渐陷入黑暗,耳边像有簌簌的风声,穿过他破烂不堪的身体和心脏。
晏辞几乎有些心惊,稳住心神上前,站在少年面前,轻声叫他。
“乖崽,年年?”
“……嗯。“
夏稚年涩的发痛的喉咙里挤出一声回应,轻轻的。
他
空,缺氧窒息让他意识晕眩,琥珀色眸子里几乎有丝茫然。
为什么。
为什么啊?
小姑看出他眼底的怔愣,捂着肚子笑一下,像魔鬼低语,幽幽钻进耳朵里。
“惊讶什么,早就说过了,那场车祸,你抢了三个人的性命。”
生命太苦,所以他的思维,他的灵魂,躲进了晚上那本小说里,在一瞬间创造出那么甘甜的记忆,涌进他的魂魄里。
关心体贴的父母大哥,那么那么好的晏辞。
出现在他意识里。
哪怕是靠死前臆想的方式,他也依然觉得很开心。
少年眸子终于细微的波动一下,慢慢的,慢慢的,扬起一个笑。
夏稚年循着声音看去,对上光源,并不眯眼回避。
他好像连一些本能动作都忘记了,安静望过去。
拿着手电筒的人反应很快,看见站着的人影,迅速把光朝地上打去。
夜里停电,晏辞下去拿了手电筒回来,借着光,看清少年模样。
死寂般的眸子,没有半点波动,浑身几乎拢着股死气。
但他这短暂的十几年可能没什么好看的,所以掠过去了。
这是在哪呢。
人死了会去到哪儿,他会去到哪儿?
算了。
好像也没什么所谓。
一点笑声混在风里,告诉他。
“你就不该活下来。”
…
…
夏稚年睁开眼。
“不是你的东西,永远不是你的。”
她笑,“小偷,强盗,抢人的东西,是要还的,哈哈哈。”
夏稚年轻轻打了个哆嗦。
没有。
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