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忽然被抬起,捏上来的手指用了几分力,夏稚年没躲,琥珀色的眸子透出暖色,安静注视过去,听见他叫自己。
“乖崽。”
晏辞指腹蹭蹭他唇角,脸上弯出一抹笑,轻轻的,“皮肤饥渴症源于背叛,源于抛弃。”
“以前我问过你,你骗了我,今天我再问一遍。”
他捏着少年下巴,黑漆漆的眼底盯住他,“你会背叛我,离开我么?”
小小的孩子抱着母亲上半身,坐在血泊里,垂着头,安静不语。
晏辞其实有些不解,他只在很小的时候试图去讨母亲欢心,后来意识到母亲不喜欢他,慢慢不再做无用功。
他自认是个对亲缘关系不太看重的人,在母亲丢下他,祈求绑匪放她走的时候,他其实不是很惊讶。
但他还是在那天之后,有了严重的洁癖,还患上皮肤饥渴症。
夏稚年望着晏辞,见他有些走神的样子,心脏一缩一缩的。
平日里时好时坏的母亲迅速衰弱下去,像被撕坏的画本,扯破的小熊。
轻而易举的,奄奄一息的,再回不到曾经完好状态。
他很慌,绑匪也有些惊讶,溅着血的刀掉到地上。
他用那刀割断手上绳子,捂住母亲伤口,小声呼喊。
“妈妈?”
说卫家重男轻女,不看重她,又说自己儿子是晏卫两家血脉,留着他一个人就够,请求绑匪放她走。
但她不知道的是,绑匪是晏家找来的,他们串通好了,想找卫家要地。
只是绑匪还想再讹晏家一笔封口费,所以将小晏辞也掳走。
但卫家迟迟没动静,反而直接报了警,绑匪心急,想找晏家讹了钱就跑。
可晏家没拿上卫家的地,哪肯轻易放弃。
上次他骗自己说不会,然后
他有点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坐在晏辞腿上,用力往他怀里挤了挤,一叠声的叫他。
“晏辞……晏辞……”
黑芝麻汤圆心黑皮白,何尝又不是一种自保。
“嗯?”
晏辞抬眼,墨黑的眸子深不见底,透不出一丝光亮。
“妈妈!”
卫茵并未看他,两眼不知道盯着虚空什么地方,忽然笑起来,笑魇如花,带着少女般的欣喜急切。
“阿辰,我们团圆了。”
小晏辞愣了一下。
警察到达,绑匪匆匆跑路,等警察上来,看到的就是一滩猩红血迹。
晏时威不给钱,警察在路上飞速逼近,绑匪急着逃命,想用刀在小晏辞身上戳几个窟窿,威胁晏时威。
但绑匪刀刺出来的一瞬间——
晏辞至今记得那一幕。
卫茵扑了过来,刀正好割在脖子上。
鲜红滚烫的血液瞬间涌出来,染了他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