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换衣服?”陆荷阳指指他汗湿短袖,衣领边缘被洇湿成深色,垮向侧,露出半边棱角分明锁骨。
陆珣喝口水,扬起脖颈,吊起眼梢。
“你管?”
他是真憋着气。盗窃者本人理智气壮地在这里质问他,他却提心吊胆地跟在后面为他擦屁股。
尽管相处时间不长,但陆荷阳明白,旦这幅表情就是没得谈,就算是陆秉文夫妇也拿他没办法。
陆荷阳推开房门,照例放下书包,他脱下校服外套,然后拉开抽屉,将口袋里那根草莓味棒棒糖扔到里面。
又次得手,没有人发现他。
这件事已经开始由原本刺激,变得平淡。没有人因此关注他,哪怕是小卖部张姨,都不曾多分给他眼。
他切切实实活十七年,却好像无声无息。在他成长里,没有人认为他是重要,如果生父母珍惜他,他就不会被拐走,如果养父母珍惜他,他就不会被迫做那种讨好养父肮脏事……
当然同样,如果张姨珍惜她商品,他也不会轻而易举地得到它们。
,只觉得讽刺。
他拉开书桌下面抽屉,琳琅满目杂物里嵌着个背扣着相框。
口香糖、整盒订书钉、冰箱贴、笔和橡皮……几乎全是便宜小物件,全新,包装和标价都没有撕掉。
是惯犯。
陆珣胸腔堵得死死,瞬间引起反胃生理反应。
陆荷阳适时闭嘴:“随你。”
陆珣看着陆荷阳砰地将门关上,心里烧着团火,他看看时钟,再过个小时等父母回来,晚饭时候,定要当众拆穿这个小人真面目。然后他脱下汗湿短袖T恤,转身进浴室。
天热时候洗热水澡,会
就在这时,他听见旁边房间里传来咚声,像是什重物落地。
般这个时候就他个人在家,陆珣多半还在外面鬼混。他有些奇怪,拉开房门。
陆珣恰好也打开房门,校服还没换下来,手里端着水杯。
“你今天这早?”陆荷阳问,他发现陆珣有点喘。
陆珣走到厨房去接水:“有点不舒服,就早回来。”
然后他翻开那个倒扣相框。
它原本摆在书桌上。是陆秉文夫妇特意找出来,陆荷阳五岁之前和他们近乎褪色合影。那时候陆荷阳像个小南瓜样蹲在明黄色花丛里,胖嘟嘟,白皙又漂亮,眼睛月牙般弯起来,身后是陆秉文夫妇笑脸。
相比陆珣那张照片,陆荷阳更不想看见,竟然是这张。
就在这时,陆珣听见,门锁响。
他将相框重新倒扣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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