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简单擦拭过衣服上泥点,洗过脸,散落刘海全部朝后抓去,整个人利索不少,但眼白里红血丝更甚。
“谢谢。”其实陆荷阳并不想戴,但面对自己弟弟,好像也只能说出这样不乏客套又不算太生疏两个字。
开水冲进杯中,蒸腾起热气,傅珣端起杯子,被烫下,又立刻剁回桌面,碾几下火辣辣食指和拇指指腹。
“镇医院条件般,杯子质量不是很好,杯壁比较薄。”陆荷阳问,“没烫伤吧?”
“没事。”傅珣回身说,“那晾会再喝。”
有睡觉,顶多在车上合眼休息两个小时。
陆荷阳离开嘉佑市那天说来也好笑,他本来让程东旭在陆荷阳居所蹲守,因为陆荷阳身上只有程东旭给他买烟两百块钱,他笃定他走不远,且必然迟早要回家。后来看监控才知道,程东旭下车买饭工夫,陆荷阳回到家里取出行李和身份证打车去机场,造化弄人,他们正好前后脚错过。
要不是后来从王院长那里问到他行踪和号码,傅珣简直要发疯。
他打过陆荷阳电话,开始提示不在服务区,后来干脆是关机状态,他想,电话里确实也说不清。于是他从嘉佑市到青岗市,又追到鹿县,再到大屋村,没有车时候只能冒雨前行,到大屋村又得知陆荷阳因受伤被运到镇医院。
他不知道陆荷阳是生是死,路提心吊胆,看到那多罩在白布里尸体,裹着血与泥,面目都模糊。好不容易他跋山涉水地赶来这里,找到他,预备将切告诉他、解释给他听时候,他却失忆。
陆荷阳本以为傅珣要回到座椅边去,可他忽然压下来,手握住病床侧,手撑在陆荷阳耳边,周身裹着浓烈
他单方面将关于他记忆全部清除干净,使得那些未说出口解释忽然变得毫无意义。
这让唯背负全部记忆傅珣,感到分外痛苦。
日光轮转,将人影拉长,陆荷阳醒时,已经是下午四点,他睡这样久,本以为病房里只有他个人,可他垂眸望去,傅珣还在床侧坐着,双手抱拳支在下颌上,目光深沉地锁定他,那副表情似乎在捉摸要怎将只离家出走雀儿诱捕回去,重新锁进笼中。
几乎是下意识,陆荷阳朝反方向瑟缩下,那瞬间他看见自己手腕上多块手表,经典奢华蚝式表壳,崭新黑色表带。
被手表表盘反光刺下眼,傅珣回神,立刻站起身,走到床头柜边倒水,看似随口解释:“之前送给你,你没有戴,就起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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