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夜,金桂花就开了。
头茬开在朝阳的一侧,香气馥郁,摇曳枝头,但随之而来的就是花粉过敏的症状,眼睛发痒,整个上呼吸道不适。陆荷阳本不想出门,却不得不去药店买一点缓解过敏症状的药物。
T恤外随意套上一件棉质
口。
最令陆荷阳哑然失笑的是,其中有一条消息来自他在美国的导师Edward,用英语询问他近期是否有空参加一场学术交流会议。傅珣也用英文表达了近一个月无法确定行程,容后再议的意思,结果Edward饶有兴致地同他探讨起学术问题,尽管傅珣英文不错,但陆荷阳还是从字里行间感受到他面对心理学艰深的专业词汇时的力不从心,比如“期望值模型”,应该是“expectancyvaluemodel”,他漏掉了“value”,另外“思维方式”可以用更专业的“mindset”表示,而不是“wayofthinking”。总之他笨拙地用错了一些词,然后艰难地结束了对话。
他将手机放到一边,打算洗个澡,指尖落到腕表上,勾勒着表盘的形状浅浅划了一道圈。确实是一块昂贵的表,但与他的身价并不相称,他摘下来,放进床头柜的抽屉里。
因为伤口刚刚结痂,他只简单冲洗了一下,从浴室出来后,他在冰箱里翻出一袋速冻水饺,他不是很擅长煮这个,总是不是馅没熟,就是煮太久,皮都散了。这一次煮的时候,倒还有几个“全尸”,他急忙关火。吃的时候顺便给甘棠发了个微信,向她询问目前的课程进度和后续安排。
没想到甘棠一个电话拨过来,陆荷阳只得快速将嘴里的饺子咽干净接通电话。
“陆老师!”甘棠雀跃的声音传过来,“你没事吧?我们接到你受伤的消息都吓死了……”她说着说着声线就开始打颤,有点要哭的模样。
“没事。”陆荷阳努力插进话,“让大家担心了。”
“没事就好。”甘棠稳定了一下情绪,“明天周五,你可以再休息一天,下周再来上班。我把目前的课件整理好,发到你的邮箱,学生作业我明天上午上班顺路给你送去。”
“谢谢甘老师。”陆荷阳挂掉电话,将家庭住址发过去。等再舀起一枚吃的时候发现有些凉了,肉油的腥气遮盖掉香气,他本来也没什么胃口,便将剩余的封进小碗塞进冰箱。
将脏衣服扔进洗衣机,他陷进柔软的大床里,合上眼很快进入睡眠。洗衣机的搅动声也没能吵醒他,也因此,他错过了十点半初秋柔软的夜色,和傅珣隔着万千灯火发来的一句“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