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珣眉间拧得愈紧,眼神带一点惊诧:“对不起,我不知道。”
“不关你的事,我不应该吃的。”
按理说,吃一小口他就应该感觉得出来,这些年大约因为抵抗力增强,只吃一点点的话并不会引起这么严重的反应。但他心在别处,丝毫没有在意,甚至还一连吃了四五块。
“我载你去医院。”傅珣拉着他往车边走。
“社区医院就可以。”
陆荷阳还是低着头,手腕挣扎了一下,力气不大,但足以表达抗拒的意愿。
在路灯下,傅珣终于看清他原本白皙的脖颈泛起大片淡红色,他神情一凛:“我看看。”
不待陆荷阳做出反应,他手指插入他的发间扣住后脑,一只手抬起了他的下颌。
从侧脸到耳根,一直到脖颈,都蔓延起不正常的红晕,原本平坦光滑的皮肤上也立起密集的细小颗粒。
“过敏了?”傅珣的指腹从一小片下颌与脖颈交界处的皮肤滑过去,确认症状。
是怎样,陆荷阳觉得有些热,脸上也有一点痒,他开始频繁抚摸自己的脖颈和下颌。
过了一分钟,他忽然站起身,椅子被腿弯推得往后挪去,在地板上剐蹭出不甚体面的声响,餐巾也掉落在地上。
傅珣惊诧地抬头看向他。
“我去一下洗手间。”
十分钟后,陆荷阳低着头匆匆回来,捞起椅背上的风衣外套。
现在这副样子再去打车,还不
陆荷阳的这副模样,对他来说倒不算陌生。十三年前,陆荷阳刚回到这个家不久,他将自己加了蜂蜜的牛奶和陆荷阳座位上没有蜂蜜的牛奶偷偷调换了。尽管知道对方对蜂蜜过敏,但他的恨意与顽劣让他无暇他顾,只想让他受一点教训,让他明白,他在这个家里是不受欢迎的存在。
更何况在少年陆珣的知识体系里,过敏就是痒一阵子罢了。他没想到,陆荷阳不过就喝了一口,那张好看的脸就变成骇人的模样,后来甚至发起低烧、呼吸困难,去医院吊了三天水。
而苏梅一直以为是自己误将两杯奶放错了位置,感到懊悔不已,在医院足足陪护了三天。
陆荷阳跟随他手指轻抚的动作,轻微颤栗了一下。
他别开脸解释说:“可能是叉烧里,有蜂蜜。”
“我有点事,先走。”
傅珣不明所以:“我送你。”
“不用了。”陆荷阳从傅珣身边大步走过,掀起迅捷的风。
傅珣蹙眉,紧接着站起身追去。砖缝里积蓄的泥水因为过分焦急和不计后果的踩踏溅湿了他的裤腿和鞋缘,直到追至车道对面的小路上,他终于跟上他,一把扯过他的手腕。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