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得好快,呼吸乱得塌糊涂,陆荷阳觉得自己在
对方目露同情,然后要辆车送他回宾馆。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下车,怎进宾馆大门,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进入电梯摁下按钮,等他回过神时候,电梯门打开,进来两个来旅游女大学生,像掷进来筒点燃爆竹样噼里啪啦地讲话。个神采飞扬说“刚刚那个男好帅”,另个由衷感慨“真极品”。
陆荷阳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到楼层,只好出声说句“借过”,挤下电梯。
这家宾馆很老,光线昏暗,空气里弥漫着股淡淡潮气和消毒水味道。走廊里很安静,地毯几乎吸收全部脚步声。
他低着头恍惚地朝里走,忽然听到有人喊他声。
“陆荷阳。”
尽,四季常绿倒还幸存些,气温又降几度,湿意如刃,劈肌刮骨般。陆荷阳缩缩脖子,将脸更深地埋进围巾里去。
那是傅珣围巾。
他被同意和其他乘客家属起坐在指挥室,观看从遥远海域传输回来打捞画面。
阴郁天空与灰色海面相连,海鸟低飞盘旋,浮吊船将沉船整体起吊,巨大绿洲号轰然劈开水面,水流从两侧湍急下坠,露出最前端个角。
船身布满污泥,桅杆上缠绕水藻,钢板因为巨大水压而变形。
心脏皱缩下,他以为是幻觉,晃晃头。
又是声。声调上扬,吐字更清晰。
“陆荷阳。”
是傅珣声音。
他猛地抬起头,看到个高大人影逆着光立在他房门外,条腿半屈着靠在门板上。
没人看得出它曾经辉煌。
在蔚蓝海域乘风破浪,有穿红裙翩翩起舞墨西哥女郎,有最热闹酒吧,炙热赌场;承载无数家庭欢乐、远行憧憬,承载徐令妤逃离桎梏、赴欧深造梦想,还有傅珣抽半烟,他动情吻和拥抱。
而这切切,都像海面泡沫,碎得干干净净。
在听到船舱内部发现仍有遗体时候,陆荷阳鼻腔发酸,垂下目光,用手指攥紧挂在脖颈上戒指。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强忍住流泪冲动,站起身走出去。确认遗体身份工作耗时冗长,他在这里等,只会更加煎熬。
冷冽空气使他稍微冷静些,但腿抖得几乎走不路,他就蹲在门边,蹲足足十分钟。直到有个工作人员发现他,问他有没有事,他撑着墙强行要站起来,可腿已经麻,针扎似。太苦,又太狼狈,倒使得他笑出来,他吸吸鼻子回答:“没事,就是腿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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