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两个人都沉默下来,潭淅勉仔细看他的眼睛,一秒,两秒,三秒,随后转开目光。
其实他模模糊糊清楚答案,但还是问了,问了之后听到答复,又仍然觉得意外。潭淅勉莫名生出些心烦,脊背朝后靠去,重新与喻呈拉开距离:“差不多了吧,喻老师?”
相比抹油环节,帮忙拉后背拉链这种事就变得轻而易举,不值一提。就像饱餐后的人面对饭后甜点,开始止不住走神。
潭淅勉的肩胛骨像两座小山
潭淅勉见惯了喻呈一本正经,现在看他硬着头皮讲玩笑话,觉得很好玩。他略一沉吟:“现在……也不一定吧。”
喻呈不可置信般地睁大眼睛。
“但你是喜欢的对吧?”潭淅勉说完又觉得当年荒唐的追求或许只是喻呈少年叛逆、一时冲动,如今没准状态有变,又补充一句,“现在还喜欢吗?”
是不是?
是。
体温也更烫,热度顺着手臂蔓延过来将喻呈引燃。他感觉自己像一截正在燃烧的蜡烛。
“喻老师,你很热吗?”
“还好。”
“可是你的耳朵很红。”
“……好吧,可能是有点热了。”
还喜欢?
还。
又或者说,现在他26岁,活了26年,他没喜欢过女人,也没喜欢过别的男人,就喜欢过潭淅勉。这算不算“还”。
喻呈感觉自己被这个问题剖开了,乱七八糟的好狼狈。其实如果这个问题换作别人来问,他大抵是要生气的,拒绝了你还要来问你是不是喜欢男人,多奇怪,好像当初的一腔爱意都是付给了旁的什么人,与他无关似的。但潭淅勉问的时候,眼神很深,有一种关切的神色,而且他长得好看,声音也好听,喻呈对他生不起气来。
“嗯。是吧。”喻呈这回抬头和潭淅勉对视,挺坚定的,更像是被问过很多次,经历过许多次演练,次次把自己剖在人前,到如今是无所畏惧了,“但我也没恋爱过,谈喜欢不喜欢的,好像也没什么意思。”
颠三倒四,颠三倒四。
喻呈觉得自己好像起了反应,但他不敢低头去确认对方那里有没有反应。大概率是没有。因为八年前潭淅勉亲口说过自己不会喜欢男人,他也不想自取其辱。
但这些心思好像轻易被潭淅勉捕捉到了,他忽然笑了一下:“喻老师不会想潜规则我吧?”
显然潭淅勉是在开玩笑,喻呈想,那我也开个玩笑,不过分吧。
“想啊。”他回答,明明喉头发紧却装出不无遗憾的轻松表情,“想说亲一口就保你拿下《杏仁》,睡一觉就给你拍好看点。可惜我没这个本事,你也不喜欢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