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淅勉彻底噎了一下,“我以为你会想接吻什么的。”
“噢
其实没忘,就是不想说。喻呈不喜欢自己的命运。尤其讨厌被印证,你就该是这样的。
这个答案让潭淅勉有些意外,感觉话没法接。不记得自己的,光记得他的,谁信。这时候,海浪忽然涌来把刚刚写的呈字上的半边“口”抹掉了。
潭淅勉说:“我小时候有次把不开心写在沙滩上,想让大海把我的不开心带走,结果大海带走了开心,给我留了个不字。”
什么烂梗。喻呈笑了:“你这样的,还有不开心的事?”
可潭淅勉没有笑:“有啊。”
西,超出预期的镜头感与美感,丰富的故事感,像秦淮河畔的风,像南京牌的香烟,时即时离,像筛盅里的骰子,你难以预料掀开筛盅时,他会是几点。
果然,潭淅勉的表情掺杂了一点匪夷所思的成分。
喻呈没有给人算命的经验,更没有三寸不烂之舌去修饰,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你的人生很丰富,但是过分丰富的话,可能也会遇到一些麻烦。大概是这个意思。”
现在听上去又像是某种规劝。劝你别玩得太花,太花了要惹火上身的。
感觉像在吃他和林瀚森明天那场拍摄的醋。喻呈心想,我在说什么东西啊。
细碎的雨水在他的瞳仁里飞,喻呈的笑意也减了,他感觉有点醉,这酒度数很高吗,喝的时候好像没注意。近处搁浅的船舶变成一幢幢暗影,海面上遥远的灯好像彩色的线段,上上下下漂浮不定,这是什么卦啊,那个又是什么卦。潭淅勉的眼睛也变得好深,面孔怎么越来越近。
近到喻呈有些受不了的时候,他脱口而出:“什么事不开心呢?”
潭淅勉有点无语,非要这时候谈心吗。海风吹着,海浪卷着,四面无人,细雨飘摇,恰好微醺,这么浪漫的时候,非要他说自己怎么不高兴。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这个人。
潭淅勉深吸一口气,干脆摊牌:“你带着这么大一个包,就是来吹海风?”
喻呈以为他无聊,匆忙将包拉链拉开,敞给他看:“里面有书,你要吗?”
好在潭淅勉不是很在意,他把这个话题视为喻呈谈情说爱的前戏,这种路数他也不是不懂,在国外搭讪前,也流行先算塔罗,聊一聊星座什么的。
于是他捡起一截树枝写喻呈的名字,字很周正,还带笔锋。潭安林写得一手不错的毛笔字,无论潭淅勉愿不愿意,这个优点还是继承给了他。写完以后他数了数笔划数:“那你的呢?”
“贲卦。”
“又是什么意思?”
“……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