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件事,其实他撒谎,他说在印度边境并不危险,事实是他在那里确确实实遇到过性命攸关,队伍被冲散,有人在混乱中塞给他把枪,要他自己防身。
在密集枪声里,他大汗淋漓,无措地护着相机紧握那把枪,他拍到过枪口相向无比绝望青年,也拍到过在废墟里拥抱亲吻爱人。他双手颤抖,心脏狂跳,他感觉自己好像已经不再呼吸,却在近乎失聪耳朵里听到自己胸腔鼓噪。
而在这刻,面对潭淅勉也是样。
兵荒马乱,兵荒马乱。
喻呈恍恍惚惚地想。原来镜头和枪是样,准心对准,要是仇敌,要是爱人。
袁颂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仿佛进入种虚无状态。
这个要求也太容易,轻得像羽毛,他笑着说,冷着说,随便怎说,就三个字,说完又能怎样。姜潮到底被教养得有多单纯,在这种羞愤到极致时候,他不要他命,竟然还在讲礼貌,你骗,你要讲对不起,要讲没关系。
但偏偏这三个字像掐准他命门,他知道说完以后整个人就会轻松,可他说不出来。
他心里有很痛苦东西,那个东西分量远超过这三个字,堵在那里,使他没办法开口。
他们就这样对视着。
就在这时候,冯千煜喊声cut。
片场持续寂静,大概过十秒,林瀚森先蹲到地上,语气里有笑意,但眼睛还是没法抑制地在流泪。他用手背遮住脸:“你们别看!
与此同时,喻呈透过镜头审视着潭淅勉,他看得出神,觉得镜头里这个人看上去完美,知道他工作中算敬业,不矫情,很配合,也很投入,让人感受到真诚,他有时候会说些模棱两可玩笑话,但你很容易判断真假。他似乎也并不喜欢撒谎,他如果迟到就会坦诚道歉,不小心冒犯就大方请你喝咖啡。
这样个人,会刻意隐瞒自己有女朋友事,同时跟他上床吗?
联想起高中时这个人“恶劣”,又觉得也不是完全难以想象。喻呈可以不在乎潭淅勉给不给他确定关系,如果他现在不爱他,不够爱他,这都是种选择,他都接受。他只想要此时此地片刻真,可现在他连这个都判断不。
时间分秒过去,喻呈手臂很酸,手指僵硬,举相机动作,开始变得剑拔弩张,像极举把枪。他好像变成姜潮,之前拍摄甜蜜合影镜头,现在成为柄冒着硝烟武器,他对准袁颂,袁颂也对准他。他们要打场你死活架,却也在这刻定格美好,承认这份欣赏。
玙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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