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正说学校水平摆在那,老师没正经教,也没人正经学,学不到什么,谁知道。”
“恋爱了吗?”
“没有吧,他又不讲,我只能说,没有带什么女生回来过。”又说,“宋东凭,你帮我看看这块拼哪的?”
喻呈盘着腿在餐桌边帮宋西婧剥毛豆,手指上毛剌剌的,心里明白潭淅勉是不想来,而喻翰景和宋西婧则是舒了口气,觉得潭淅勉这小孩一贯不靠谱的,在这件事上倒还有分寸,否则你情我愿像梁祝似的,那可就真难办。
然后又问潭宁栩今年想考哪儿。
她不动声色看一眼厨房里正在洗水果的宋东凭:“不知道能考上哪儿。如果发挥得好,宁师大吧。”
后来小辈自己到房间里玩,喻呈给她看他加入摄影社团以后拍的照片。
“好好看!”潭宁栩惊叹,“现在不是有那种约拍摄影师,好赚钱,我觉得你也可以。”
愤怒。
喻呈说着自己往外走了几步,但潭淅勉没有跟上来,还是懒洋洋的,但语气比之前沉,有压迫感:“喻呈,还让不让人吃饭。”
喻呈咬着嘴唇僵持着:“那我就在这里说……”
继续要说的话被另一把椅子发出的噪音打断了,潭淅勉把筷子一扔,站起来:“好,你吃,我走。”
然后就真走了。喻呈看着人的背影,只觉众目睽睽之下,羞愤难当。
“拍景还行,拍人还差点意思,还在学。”喻呈说。
这时候宋东凭端着草莓走进来,看了喻呈一眼,猜透人有想问而不敢问的事,转而向潭宁栩:“潭淅勉最近在干嘛呢,都不见人。”
喻呈的姿态一下变了,微微倾身来听。
潭宁栩坐在床沿上玩拼图,晃着腿:“住校了也蛮少回家的,寒假回来剔个特短特短的寸头,跟逃犯似的,差点认不出来,被我妈好一顿讲。”
“学习呢?”
他知道潭淅勉不想听他当众再说那些令人难堪的话,他大概觉得厌烦极了,也觉得只要不说,不摊牌,就还可以维持住体面。可是喻呈没感觉现在这样有更好,他甚至感觉更糟糕,更狼狈。
逃也似的,他匆匆离席。也是从这一次以后,同学间纷纷传言,谢师宴上潭淅勉砸了筷子,喻呈甩了脸子,差点当着老师的面打起来。
他们彻底分道扬镳了。
这一年过年常苒带潭宁栩来拜年,潭淅勉没跟着一起来。常苒瘦了,大概工作辛苦,教育不易,也不禁长吁短叹,不知道是怎么了,男孩大了,有主意,不爱跟着大人玩了。
电视机画面在闪,回播昨夜春晚,红通通一片,小品也不知道哪里好笑,台下笑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