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呢?”
喻呈想了好一会。他伸直手臂举起勺子:“想冒险
潭淅勉笑起来:“随便说好了。”
喻呈想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如果下周我们还是没有在一起,你飞去美国,我大概会回南京,继续两点一线上班,拍客片,把更多人拍好看……会回忆很多遍文昌和阿尤恩,也大概很难再恋爱,可能再也不喝可乐……”
他晕乎乎的,酒精使他的情绪和反应是分离的,他说了很多字句却好像没办法表达出和现在心里一样程度的难过。
潭淅勉看着他坐在椅子上近乎麻木地讲述这些,整个人看上去好苍白,像是什么快乐的东西也被一并抽光了,使他想起那日梦里声音微弱的夜莺。
如果他和喻呈在一起以后,事情会变得更坏,还会坏过他描述的这一切吗?好像也不会了。
呈挖下一勺,浅尝一口,咂舌。
“不太甜,但水分还行。”他递一勺到人嘴边,眼睛亮亮地满怀期待,“你要不要尝一下?”
潭淅勉想,甜的他也吃得少,何况不甜的。
他摸了摸他的脸:“在这里吃西瓜,大概率不好吃,还很贵,回国吃不好吗,想吃多少有多少。”
潭淅勉这话一出口,气氛就变安静。原本两个人都默契不提,还可以自欺欺人,此时骤然摆上台面,让人禁不住想起几天后就要分别的事。
他突然被这个奇怪的想法变得高兴起来,似乎今天比昨天差得又少一点点,很近很近了,他就要抓住些什么了。
潭淅勉笑了一下:“那我们先来想点高兴的事吧,假如现在我们在一起了,你这时候最想做什么?”
假如。
喻呈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他觉得潭淅勉好像也醉了,不然的话,为什么眼睛里也有一种近乎没有明天的末路狂欢的情绪。喻呈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文昌剧院的门口,回到那个船舶影绰的沙滩,回到彗星撞地球,冰山全融化的前夜。他也跟着高兴起来了。
“我想做点没做过的事。”
过了好一会,潭淅勉突然问:“喻呈,如果下周结束,我们还是没有在一起,你会怎么样?”
这个问题是有点奇怪的,好像提供了一种可能,但又不明确。喻呈觉得头很晕好像没办法想得太明白,他低下头心不在焉地用勺擓着西瓜,尽管做过很久的心理准备,也设想过无数次这样的结果,但还是很难把这些话说出口。
“潭淅勉,你欺负人……”
“我怎么欺负你了?”
“偏偏要在我特别晕的时候,问我这么难回答的问题。”喻呈看起来有点委屈,“我没喝酒的时候,都不是很擅长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