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认为自己很了解牧沐儿,一起生活了两个多月,他从牧沐儿什么时候睡觉、喜欢什么颜色、不爱吃什么吃的、害怕什么动物,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可是现在从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口中听关于这个男孩的故事,他才意识到原来牧沐儿并不只是一只可爱单纯的小海獭,他有过家人,有过自己的世界,也在白尧之外有过愿意给他一个家的人。
这也是他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这个世界上有人比自己还要了解牧沐儿。
一直以来,他就连牧沐儿的名字都一直叫错,自己对他还有多少不了解的呢。
白尧在烟灰缸里弹烟,透过客厅空气氤氲的烟雾看着眼前的男人,终于问道:“你们为什么吵架?”
小时候很乖,我让他干什么他都听话,除了一件事。他特别喜欢化形,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场地,要是我不管着他,他能瞬间变成海獭。从小就这样,一直到十多岁也还是这样。”牧逸轻轻笑了一声。
他笑起来就和牧沐儿不一样了,眼睛没有那么弯,笑意只停留在嘴角和眼尾,笑得不算开放,却也给冷淡的外表填了几分柔和。
“我总是觉得自己没有弟弟,养了个海獭,还得藏着掖着,生怕被别人看见,那不得被动物保护机构抓走。”
听到这里,白尧没忍住也跟着低笑出声,这么多年,牧沐儿这点一直没变,单纯得可爱,从来不管别人怎么看待他。
化形成原身总是最舒适的,动物精大概也只有在小时候的时候才敢随随便便化形。等长大一点了,他们会渐渐明白现出原身会被歧视,那也就发自内心地排斥这个举动,试图变成和人类毫无区别的人。
他夹着烟往后一靠,长腿伸展开来。
这次,牧逸犹豫了很久才回答,声音沉了几分,没看白尧。
“牧沐生日前一天,他说想管我要一个礼物。我带他到这么大,他从来没有主动管我要过什么,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牧
其实大部分动物精活得和人类没两样,甚至很多年都想不起来自己是小动物变成的人,这份秘密也就渐渐淡化,封存在大脑深处。
牧沐儿这么大了,还能毫不顾忌别人眼光,随便化形。就算他是特殊人士,没有想到这一层,可这份单纯可爱的小心思还是宝贵得让人心疼。
“他经常变成海獭,蹲在我房间门口吓我,我训他话,他就假装听不懂,呜呜嗷嗷和我吵架。”牧逸转着手里的酒杯,“有弟弟真的麻烦,但无论给我什么,我还是愿意做他的哥哥。”
“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看牧逸酒杯空了,白尧又给他倒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