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间距逐渐缩短,青年的目光倏地变得狠戾。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袭击?还是谋杀?
任喻心脏狠狠跳动了一下,如果他跳出来制止,他跟踪方应理来这里的行为肯定,bao露无遗。但如果不提醒方应理,后果不堪设想。
指尖无意识地捏紧易拉罐,突然他灵光一闪,将空的可乐罐掷了出去。
银色的弧线落到方应理的脚后跟边上,发出啪嗒一声脆响。方应理回过头去,在这一瞬间,青年高高扬起手中的小刀。
沉,跟他本人看起来一样辣。他用这样的嗓音念着法条,衬衫领外突出的喉结攒动,实在是非常性感。
庭审进行到后期,基本开始走程序,周围隐约有笔尖在纸上划动发出的单调的沙沙声,温度比室外要低几度,鼻腔里嗅到消毒水的味道,相似的体感唤起脑海深处相似的记忆。
任喻有一瞬间的出神,十年前,他就坐在原告席位那里,手捧父亲的骨灰,听着被告人妻子的哭声,他攥着拳,眼圈猩红,他同情自己,却又恨不起来别人,判决下达的那刻,他好像无限接近真相,又好像还差那么一点。
双方辩护的声音戛然而止,突如其来的静默使任喻猛地扯回思绪,发现方应理的目光无意识地扫过旁听席,他立刻压低帽檐,将身形隐藏在重重的人影之后。
下庭时过四点,金色的斜晖洒落在走廊里,任喻跟着熙攘人群走出法院,躲在一根立柱后。等了将近十分钟,才看到方应理和他的助理走出来。
方应理抬臂格挡,一个反拉手腕扯近,卸了小刀,追一个利落的膝顶,几乎能听得见骨头断裂的细碎声音,青年重重闷哼一声,像那日的任喻一样,捂着肋骨被撂翻在地,痛苦地呻吟。
任喻啧了一声。这身法,再看一遍,还是惊艳。
方应理冷眼看着跪伏在地上的身影,甩了一下发麻的手掌,指骨处被刀尖割破,洇出血液。
他从胸袋里掏出手帕,随手缠了两
显然参加一场庭审需要消耗的精力是巨大的,方应理揉着山根,声音有些哑:“明后天什么安排?”
助理翻了一下手机备忘录:“明天下午三点客户见面,后天法拍现场有一单咨询委托。”
方应理“嗯”了一声,路过立柱时,任喻正悄声靠在另一侧,仰头将刚刚买的冰可乐灌进胃里。
等人完全走过去,任喻从立柱后面探出半个身位来,就在这时,他发现有个瘦高的青年手里紧紧捏着一把小刀,在人群里不远不近地跟着方应理,眼神死死地追着他。
尖端短暂地反射出锐利的锋芒,但为衣襟半掩,无人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