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应理此时坐在家里办公,耳机里不时传来他敲击键盘时断断续续机械音,间或变成柔软家居拖鞋踏在地板上脚步声,任喻猜测是他在起身倒水。
在任喻多年职业生涯里,他发现每个人脚步其实都有不同,有人前脚重,脚跟落地时是轻,有人则相反,有人习惯高抬腿,有人则习惯拖着步子。在他看来,脚步声和人指纹样,也是独无二,只是更加隐秘,没那容易破解。
他尝试去解方应理这个谜语,将他每个动作带来声音拆成碎片,分析重组。
这些声音从降噪耳机冲入耳鼓,好像那个人就和他处于同时空,在他身边工作、饮水,吐息,散
zuo爱不行就试试先接吻,不管怎样,先迈出那步,因为写完这个字,怎都能拿分,就没白活,明白吗?”
方应理虽然话不多,但显然,他很擅长说话。
他嘴型蛮性感,唇线清晰,唇峰突出,看起来泛着冷感,但偏偏又是养眼沉红色,不寡淡,反而像是很会接吻那种人。
对不起,走神,回到很会说上去。
任喻承认,有这样张嘴方应理是个很好说客,使得他瞬间与多年来惶惑和解。可以想见,是长期以来法庭上唇枪舌战,以及和客户间虚与委蛇,让方应理拥有种非常成熟洞察力。
而他爱死这种洞察力。
但这样聪明个人,被他窥视却蒙蔽其间。他而再再而三从他敏锐嗅觉下逃脱,使得任喻既觉得惊心动魄又忍不住洋洋自得。就比如那个邮戳,在车上他故意对方应理有所隐瞒,事实上,他不仅知道它来自缅甸,更查清邮戳上地名是缅甸北部城市八莫,而方应理对此无所知。
回家以后,除吃饭遛狗,任喻直在查关于八莫市和双诚集团资料,国内对缅甸北部其实解并不多,只知道八莫是缅甸克钦邦个城市,算是个交通枢纽,工作机会多也因此聚集大量人口,又因为处于边界,非常混乱,缺乏秩序。十年前廖修明似乎途径此处参加过场拍卖会,除此之外好像并无更多交集。
也幸亏遛狗遛得早,晚上九点,窗外突然开始下雨,这雨终于有夏天样子,声势浩大,瓢泼如幕,模糊视线。方应理家亮灯窗户被水色覆盖,像盏带风晕月亮,飘忽在对岸。
无法窥视到方应理举动,让任喻对这个无所获夜晚感到无聊。他有些偏头痛,于是关灯,在沙发上躺下,戴上耳机,再次打开监听器,去接收方应理房间里窸窸窣窣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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