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喻好想大喊,喊点什么,又想不好,最后只能喊方应理的名字,好像那三个字将浩瀚长天、无垠宇宙、满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什么都包括进去了。
他笑得胸膛跌宕,风灌进嘴里,迫使他大口呼吸着。
“方应理,你说我是读
“这顶棚能打开吗?”
“你干嘛?”
方应理没来得及反应,任喻已经摸到了一个按钮。
任喻站了起来,将上半身探出车外,肘撑在车顶上,头发向后扬起,风好热烈,没有因为在缅北而变得更残酷,世界各地的热带季风都一样,大方递来热带水果与植物的甜蜜气息,太阳大而亮,车里在放GALA的Youngforyou——
Itouchyourfaceandpromisetostayever-young.
傍晚时才到瑞丽,赶着办完出境手续,结果发现任喻包的车压根没来,打电话一问,对方操着浓重的缅甸口音说有事耽搁了,刚出发。
这边节奏慢,不守时是常事,任喻被对方不紧不慢的语气闹得没脾气,争辩了两句气得挂断电话。
“那边有个租车点。”方应理提起下颌指了指远处,“我带了境外驾照,瑞丽到八莫的公路是新开通的,跟着导航应该不难走。”
任喻等办手续交钱折腾完一番,驾驶到公路上的时候已经六点半,好在这边日照时间长,天还没黑,公路两侧覆盖着葱茏的柚木林和椰林。一路上车不多,偶尔驶过一两辆疾驰的喷漆机车,旋风一样的,好帅气。
“要是你那辆哈雷在就好了。”任喻不无遗憾地说,“这边的公路,骑摩托比开车自在。”
(我抚摸你的脸庞,许诺我们永远这样年轻)
Onthisivorybeachwekissedsolong.
(在这象牙色的海滩上我们长吻)
Itseemsthatpassion'snevergone.
(仿佛激情永不消退)
方应理微微侧首,听他讲有多自在。
“不坐在车里的话视野更开阔。看到两边的椰子树了吗?”任喻指着窗外,“等成熟的季节,骑摩托车的话,可以看到两边掉椰子,扑通扑通的。”
方应理想象了一下,问:“会砸到人吗?”
“还真有这样的新闻,最严重的是砸到头。”任喻笑起来,“所以等到成熟的时候,就会有人拿着杆专门去打椰子,把路边快掉的椰子打下来,这样会安全一点。”
转过一座山,眼前倏地开阔,一枚绛红的落日悬在地平线的边缘,被无尽的绿色浪潮托起,壮观得令人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