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喻你冷静一点。如果你现在出去,你,我,阿灼,阿闵都要死,他付
现身,坦白,或者死亡。
人间只剩正反、黑白两个选择,他强迫你做决定,这是一场精神强//jian。
“2——”
或者拖延一点时间,任喻想。阿灼你快说,你就说我们要跑,什么荒地,什么井盖,告诉他。
但又转念想,如果说出来,那就是绝了后面想跑的人的路,这里封死了,大约再没人能跑了。
很快工厂里的人全部来到广场上,他们面面相觑,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卢老板走到台上,他拍掌示意,紧接着一团东西被重重扔到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任喻眯起眼用力凝视,他不可置信地发现,那是被五花大绑着的阿灼。
卢银的脸色并不好,也没有说废话的耐心,他利落地拔枪上膛,用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阿灼,另一只手还在盘他的佛珠,一颗一颗一颗,如同死神一样数着时间,也是在日光下看才知道,原来那串手串是深红色的紫檀,红得像血。
“你把我们的客人藏到哪里去了,不说的话,你知道是什么下场。”
“我不知道。”阿灼的声音细弱却笃定,“真的。”
“1——”
任喻的脚尖动了,他想走出去算了,走出去也行。死亡太沉重。
他回忆起十年前,交到他手里的父亲的遗物,一件外套,上面泼墨般的血色,他是恍惚的,是虚幻的。皮肤下面是这样的颜色,红色破开皮肉,人就没了。
但下一刻方应理死死捂住他的嘴唇,将他控在原地。任喻无意识地挣扎,口腔里弥散出铁锈的腥味,牙齿磕破了哪里他不在乎,卢银扣在扳机上的手指吸引走他全部的注意力。指尖的颤动,关节弯曲的角度,腕部用力时筋脉的隆起,细枝末节的变化都会碾碎他脆弱的神经。
方应理呼吸促烈,罕见地失态,声音是低哑的。
在卢银的印象里,这个阿灼一贯算得上驯顺,看上去寡言少语,没什么存在感,可现在的他,不知哪来的勇气,通红着眼圈,咬紧牙关,用持续的沉默反抗他。
“好,你是个有骨气的,倒是挺为他们着想。”卢银哼笑一声,眯了眯狭长的狐眼,眼底是森然的冷意,“不过我挺好奇,假如他们看到你为包庇他们而死,他们还能不能袖手旁观。”
他陡然提高了音量,显然是要远近的人都能听到。“我数三个数,如果你不说……”他短暂停顿,将目光投向更远的四周,“或者你们不现身,我就开枪了。”
“3——”
卢银又将他们带入到他的话语体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