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叮声响,是消息提示音,任喻就放弃话题又从床尾爬上床,伸长手臂去床头柜上够,他没穿衣服,脊背正中那道沟很漂亮,将飞花般黑色纹身恰好分成对称两半。
手心里全是汗,划开时候费点功夫,结果是银行APP发来推送,卡上新入4万块。
“虽然不合时宜。”任喻扬起手机给方应理看,“但是是季风发来尾款。足够明天去珠宝小镇挑块石头。”
“也没有不合时宜。”方应理想想,“还挺有戏剧张力。”
金钱与爱情,交易与真心。
“像苏丽珍?”
“嗯,像苏丽珍。”
“配什音乐?”
“《吴哥窟》吧。”
方应理就把手机拿起来,打开音乐播放器,播放这首歌——
做。
可切总会结束,明天总会来。
方应理终于翻身下来,两个人仰躺在床上,混身是汗地静静感受余韵,空调噪音大,灯管是乌青色,时不时就要闪下。
这旅舍,破败地恰到好处。三分新,七分旧,新是茬茬进来新人,旧是用次比次旧坏物。
等风变得凉点,方应理披件衬衣起来靠在床头抽烟,打火机发出脆响,点燃朱砂痣般星火,他衣襟没扣,能明显看出麦色胸膛在起伏,腹肌沟壑上挂着汗,眼神也蓄满雾气,变得朦胧不清。
“也是,跟踪你,打你主意,还能从你身上赚钱。”任喻重新躺回来,舒舒服服地靠住,“你亏不亏?”
方应理就反问:“
原谅你太理性,与在起要守秘密。原谅太野性,想这段情更深刻。
方应理问:“那任导,现在要讲什?”
“按照王家卫路数,你现在应该说你不爱。”
方应理在烟后面笑起来:“那说不出来。”
“演戏嘛。演戏会不会?”任喻也想笑,“艺术就是艺术,别代入太多道德审判,觉得睡完说不爱会渣啦,花心啦,怎怎样。艺术和镜头样,是种不动声色凝视,因为世界上就是有这种人嘛。”
任喻眯眼,越看这幕越光怪陆离,越像王家卫场电影。
他忽然对方应理说:“你看,们像不像在拍电影。你是演员,也是演员。”
方应理抬眼看向他,看到他浑身赤裸,激动地从床上站起来双手比划着:“这里是摄像机,带轨道,镜头从这往那里走,很慢。”
他身体裸露在空气里,那里跟随动作颤动,但不让人觉得色情,反而有种直白天真。
“然后刚跟你上过床,这时候应该要沉默地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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