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直起脊背,很高,玉兰垂下花瓣恰能触及他肩,五官也好看,棱角分明张脸,中庭最突出,沉静单眼皮,眼下盈两绺薄薄卧蚕,眼珠动,他目光转过来,看见张云蒸霞蔚小脸,缀着紫葡萄样晶亮眸,额发细而软,湿漉漉地搭在眉上,指缝里露出两颗透明弹珠。
不难猜他是谁,男人又弯点腰迁就他,目光似笑非笑地打量:“你猜。”
江新停忽而觉得自己变成那只鹦鹉,被逗得有点恼,脸颊发烫,又悄悄蜷起拖鞋外露出莹白脚趾。
听到这边说话,江岷走出来,身侧跟个老人,穿中式常服,满头银发却精神矍铄。又听江岷说,这是他昔日战友程怀宇,今日特来拜
色迈巴赫,并在车上延续那个吻,用手指弄他,两个人都没克制,硬是让司机听路。
然后他们从车库上来,还是难舍难分,跌进门里,程思稷就在玄关处捞他腿弯,是熟悉姿势,阔别三年,在黑暗里他对位置依旧有精准把握。
后来江新停站不住,程思稷就又托着他tun去床上。直到这时程思稷除拉链,还是衣着整齐,道貌岸然,丝不苟,而他早已被剥个精光,他讨厌程思稷这个样子,似乎自始至终动情都只有自己,短暂神思驱动行为,他支撑着要起来,又被摁下去,起起伏伏。
他后来或许是哭,又或是汗液,总之在温度恰好空调房里,他依旧潮湿闷热,程思稷像是无法抵抗酷夏,消耗掉他人生近乎四分之时间。
江新停第次见程思稷,十岁,小学四年级。
那时他跟他爷爷起住平房,院子里葱葱郁郁,有每年春日都开得极旺盛玉兰,靠院墙攀延赤红蔷薇,院边靠两缸龙晴金鱼,晾衣绳上挂笼芙蓉鸟,笼虎皮鹦鹉。
他对父母没什印象,父亲是警察,在他两岁时因公殉职,母亲年后病逝,他被爷爷江岷带到大。江岷是知识分子,也是退休军人,生活还算是有保障,所以江新停打小也不觉得自己缺什,又素来散养,娇惯得很。
那日他在巷口榕树下打弹珠,蒸正午热气,满额大汗,推开院门。看到院里立着个修长人,站在玉兰树下,弯着腰伸根手指逗弄鹦鹉。
那鹦鹉似乎很亲他,将颊边绒毛凑到铁笼缝隙里任他指尖搓弄,他手巧,力道控得轻,将那两团蓝色揉出细顺波纹。
江新停步子顿下,以为进错地方,随即又发现没有,往前走几步,小主人般仰脸问,尾音还染点跑后余留喘息:“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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