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清楚米国的公立学校都是什么环境,也很笃定,在丁晓君故去后,不需要过多久,丁龙就会走上一条不归路——当然,未必死,但活不好,几乎是注定的。
我是个狡诈阴险的商人,但我只图财、不图命。
做商人的,也讲究因果循环,沾上这么一条人命,虽然情有可原,但到底有些过。
我成功说服了自己,却又很清楚,我之所以说服我自己,不过是不想让我和齐康之间留
“我的确有些舍不得丁龙,但我更舍不得让你难过。”
“说得再好听,我也不会出手帮忙的。”
齐康叹了口气,说:“如果我悄悄地帮丁龙,即使不用你的钱,你会不会更难过?”
“你哪儿来的钱?你非要帮他?”
“我可以去借,然后慢慢还。许皓然,哪怕养一条狗,十多年,总会有些感情的,总要给犯错的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用不着。”
“我一个人也睡不着,我害怕你会抛弃我。”
他说得可怜极了,我生出了一点恻隐之心,不多,但的确有。
我叹气出声:“既然怕,为什么要为丁龙求情?”
“……许皓然,引导一个做过坏事的成年人走错路,和引导一个尚未做错事的未成年人走错路,这是完全不同概念的两件事。”
我短暂地走了个神,回过神之后,只看到眼前的齐康。
一时之间,竟然没什么话可说。
或许是余怒未消,或许是不想和他再吵架。
我不发一言,越过他,想离开这个房间。
但又被他喊住了。
“我不想给。”
“好,我再想想办法,你不要再生气了,不值得,无论是为我,还是为其他不相干的人。”
其实我一贯是吃软不吃硬的,齐康很诚恳地和我讲道理,话里话外是为我好,我多少也有点松动。
现在我明确表态我不帮丁龙,齐康要自己想办法,但他能想什么办法出来?借了旁人的钱,难道不要还?不用我的钱,他的日子又该怎么过?
我最恨的人是丁晓君,至于丁龙,虽然他自小就是个令人厌恶的熊孩子,长大了也是个道德败坏的东西,但我与他,总归没有那么深的仇恨。
“你认为我做得不对?”
“你没必要为了这个不重要的人脏了手,背负上心理负担。”
“你倒是很会说话,换了个好听的理由来劝我。”
“我如今也不想劝你了,左右什么都比不上你开心更重要。”
“这话听起来,倒像是真的。”
“许皓然。”
“有事?”
“你要去哪里?”
“不是说了么,我要去工作。”
“我陪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