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沈青灯顿了顿,喉结滑动两下,似乎在和本能斗争,好半晌才将下半句说出口,“我给医院打电话。”
说着他就要撤步离去,可他才刚迈出半步,就被楚暮雨叫住。
“沈青灯!
楚碎云由弟弟这一个动作读懂了他的意思。
Omega此时需要的不是絮絮叨叨的安慰话语,而是自己的陪伴。于是楚碎云没再问弟弟为什么哭,只勾着他的手指,晃了晃,示意自己在。
楚暮雨依旧默默地流着泪,脑海中不可抑制地回放起今晚他在沈青灯家里经历的事情。
几个小时前,在发现自己迎来发热期之后,楚暮雨短暂挣扎之后,下定决心,对站在浴室外的沈青灯说:“你开门吧。”
下一刻,浴室门应声而开,沈青灯站在门口,脚步像是被胶水粘住似的,不能寸进。
深夜,住院部静谧无声。今晚月光很亮,透过窗帘的缝隙柔柔地落在白床单上。
睡在病床上的楚暮雨皱了皱眉,随即醒转过来。他是侧躺着的,眼睛一睁开,便看到了自家哥哥。
Alpha的样貌俊朗,以鼻梁为界线,月光将他的面容分成两边,一边融化在月光里,一边隐藏于黑暗。
楚碎云正抱臂于胸前,坐在椅子上打瞌睡。
生病的人总是心思敏感,发热期的Omega更是害怕孤独,能在经历了今晚的种种之后,睁眼便能看到自己最亲近的亲人,对楚暮雨来说,无疑是最好的慰藉。
“你、发热期。”沈青灯沉默良久才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说完后,他恍然回神,“要用抑制剂,你有抑制剂吗?”
身体的变化让楚暮雨脑袋胀疼,沈青灯明明就在他面前两步的地方,可声音就像是从遥远的对面山上传来那般飘渺,他只能隐约听见一个关键词——抑制剂。
楚暮雨摇摇头,他抱着膝盖坐在墙边,像是害怕吃药的孩子,说:“不要抑制剂,为什么要抑制剂?”
“因为你发热期。”沈青灯追问,“你没有抑制剂是吗?”
楚暮雨继续摇头:“没有,不要。”
酸涩涌上鼻腔,楚暮雨的眼眶渐渐染红,泪水在眼中汇集,最终凝聚成一颗剔透的泪珠,滚落而出。
明明楚暮雨的哭泣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楚碎云却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忽然睁开了眼,正好看见哭泣的弟弟。
“怎么了?”楚碎云俯身过去,抚掉弟弟眼角的泪水,关切地问。
楚暮雨摇摇头,他哭得哽咽,说不出话,也不想说话。
他伸出了一根手指,勾了勾楚碎云的衣袖。楚碎云便也学着楚暮雨伸出小拇指,和他的手指勾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