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唯独不希望父亲消失在这个世界。
可是那个人还是走了。
时候他体会过愤怒,妹妹死去的时候他知晓了自责,回到蓝心珠宝后他感受过空洞。他经历过无数负面的情绪,也品尝过死别的痛苦。
但却唯有这一次——
疲倦如同跗骨之蛆,将支撑这幅身体的躯干蚕食得一口不剩。
他未曾哭泣,却轻声开口,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夏元凌,
我没有父亲了。”
以后回家怕是再也听不到他的训斥了,也不会再有人肆无忌惮地指摘自己的过错和失误了,也看不到那个人面对旁人对自己的夸赞,说出一句“也就那样吧”之后嘴角潜藏的笑意了。
他对父亲,有过憧憬,有过向往,有过厌烦,有过痛恨,有过绝望。
但可惜,爱也不是那么纯粹,恨也不是那么浓烈。
他厌倦父亲的管制,恨他的固执和偏见,却也记得幼年时期牙牙学语,是谁捧着一本《三字经》,在慵懒的午后摇着蒲扇,一字一句地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