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按下了门把手,只是白朗进来的时候顺手把门锁了,门并没有被打开。
对话被打断,祁斯年皱了皱眉,突然伸手抓住白朗的手臂,拖着他躲到了露台最侧的角落里。
白朗与他完全挨在一起,肩膀紧紧贴着祁斯年的手臂。
他们离得太近了,近到白朗几乎可以闻到祁斯年身上淡淡的红酒味道。夏夜潮湿的冷风里,单薄的衣物抵挡不住彼此灼热的体温。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白朗似乎听见祁斯年低笑了一声,紧贴的身躯发出微微的震动。
白朗张了张嘴,可门边的那人似乎还没有放弃似的,又是一阵鼓捣,门把手发出几声卡动的声响。
,语气带着些微醺的平和:“再好的演奏家,也要有能听懂和给予反馈的听众,否则这条路就太孤独了。”
白朗在这话里捕捉到了一些沉甸甸的意味。他想了想,说:“您有很多粉丝。他们都很喜欢你,也喜欢你的音乐。”
“是吗?”祁斯年偏过头,看向俯卧在黑暗里的群山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你去过阿尔卑斯吗?”
白朗摇了摇头。
祁斯年继续说道:“你也是演奏家,应该知道音乐信号与通感。同样的音乐,在不同的人脑海中呈现出不同的波长。是暗夜的玫瑰还是阿尔卑斯的朝阳,很大程度上并不是人们自己能决定的。在这条路上,遇到同行者是很不容易的。”
祁斯年伸出食指抵着嘴唇,压低声音说:“嘘——会被发现的。”
明明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只是在露台聊着天,甚至没有说到任何音乐以外的话题,白朗的心脏却在这一瞬间跳个不停。
白朗的呼吸一滞,他的心里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忍不住去看祁斯年。祁斯年站的地方比他要高出一截,白朗要微微仰头才能看清楚他的眼睛。
祁斯年端起柠檬苏打水,又一次浅浅抿了一口,静静地看着白朗。
他的身上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哪怕是突如其来的安静,也能让人产生不急不缓的的感觉。
白朗似乎受到了某种鼓励,忍不住问道:“首席,我能有幸成为您的同行者吗?”
祁斯年看起来想要回答什么,可就在这时,两人同时听到一声“咔嗒”的轻响,如果不是白朗屏住呼吸,他大概根本不可能听到这样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