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他对夏薰说,等风头过,他还会回来找他。
“到时候带你走!天涯海角,们哪里都可以去!”
夏薰闭闭眼,没有回答。
贺琮腔赤诚渐渐冷却,眼里光霎时黯淡下去。
“就知道……”
他把夏薰藏在座破庙里,每天只有等到苦役活干完,才能偷偷跑出来喂他几口水喝。
就这样,还要冒很大风险。
旦被看守知道他偷溜出来,免不要挨上几鞭子。
夏薰病情每况愈下,眼看假死就要变成真死。
危难关头,是贺琮赶来。
过会儿,他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是祁宴。
他拾起外袍,想要盖在夏薰身上,又怕惊醒他,举着衣服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收回手,没有将外衣放下。
听到他脚步声渐行渐远,夏薰再也支撑不住,坠入沉睡。
他又做那个梦,他已经很久不做这个噩梦。
洞内还算干燥,祁宴把当做火把树枝,插在墙上岩缝间。
他寻洞内处高地,解下外袍铺在上面,对夏薰说:
“过来歇会儿,在旁边守着,要是祁回带人来到附近,也能马上发现。”
夏薰不过去:
“中书大人不必如此,介判流刑犯人,土阶茅屋住惯。倒是你锦衣玉食,恐怕不习惯吧。”
他很不甘心。
“就知道你忘不他!你病得最重几天,是在你身边照顾你,你高烧不退、呓语不断,你还记得你在昏迷中说什吗?”
他在京城听闻夏薰死讯,不顾切跑来,想要给他收尸,这才发现真相。
他花光身上所有钱,买下间茅屋,把夏薰藏起来、给他请大夫、替他抓药。
得贺琮倾囊相救,夏薰艰难活下来。
病好后,他极度虚弱,坐都坐不起来,在床上躺大半个月,才勉强能下地走动。
贺琮自始至终都陪在他身边,直到夏闻也找到机缘脱身,他才离开。
他梦到他坐在去岭南囚车上。
赶赴窦州途中,他就开始生病,到岭南,彻底病不起。
这给他大哥充分机会,让夏薰借着生病假死,顺利脱身。
但夏薰那时病得太重,成日都在昏迷。
夏闻还是戴罪之身,每日还要服苦役。
祁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望着他,目光中有难以察觉心疼。
夏薰与他间隔段距离坐下,合衣躺在地上。
他转过身,背对祁宴,仍能感觉到他视线附着在自己背后。
夏薰很疲惫。
他屈起胳膊枕着,没多久就开始犯困,眼皮逐渐沉重,意识缓缓抽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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