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大人重伤后,奴婢后悔莫及,心中百般羞愧,被内疚折磨得吃不下睡不着!公子既已猜到,奴婢总算能松下这口气了,公子想怎么处置奴婢,奴婢都认了,绝不会有任何怨言!只求公子不要将我的死讯告知爹娘,奴婢给您磕头了!”
她作势就要拜。
夏薰拦住她:
“谁说我要杀你?我要你的命做什么?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何要这样做?祁宴对下人向来大方,你平常拿的月钱和赏银绝不会少,怎么会为了几两银子背叛主人?”
脂归流下眼泪,哭泣着对夏薰说:
脂归告诉夏薰,就在祁宴动身去庆州前,有一个胡人找到了她,让她想办法跟着祁宴一同前去,路上将祁宴的行踪汇报给他。
脂归起初不肯答应。
但那人许以重金,又拿出脂归的血脉说事,说她明明是胡人后裔,居然心甘情愿给汉人为奴,丢尽了老祖宗的脸。
脂归不认什么胡人祖宗,可那人的话里有一点,着实戳中了她。
她苦苦思索一整夜,还是答应了。
曾外祖母确实是胡姬,公子眼睛真尖,这都被您发现了……只是,奴婢没有接触过陈县公的人,奴婢身份卑微,怎会认识如此大人物呢?公子只怕、只怕是在于奴婢说笑吧!”
夏薰淡淡道:
“如果不是有人告密,那群岭南人怎会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追上我们的马车。知道我和他的去向的,除了祁回,就只有你。祁回宁死都不会背叛祁宴,所以告密的人,只可能是你。”
脂归目瞪口呆:
“公子……您……您……”
“因为……我再也不想当奴才了!”
那日在邠州客栈,祁宴决定分兵两路后,她偷偷把祁宴要走的方向写在纸条上,丢到桌子下面。
这是胡人教给她的联络方式。
夏薰暗想,此人想必就是夫蒙檀查。
他竟如此神通广大,能越过重重阻隔,收买祁府的下人。
后来,祁宴和夏薰果然被刺客追上。
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夏薰明白了大半:
“你不用为自己开脱,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我只是想证实我的想法,到底是不是对的,如今看来,果然是你。”
脂归慢慢垂下头,手指紧紧握在一起。
良久后,她自,bao自弃地说:
“公子猜的没错……确实是奴婢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