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安裕没有多等一时半刻,得到消息,立即派人将夏薰抓了。
祁回和脂归都不放他走,拦着储安裕的手下,不允许他们动手。
夏薰拿起木枷锁,在手上掂量两下,缓缓道:
“你们不必如此,祁宴确实是我伤的,何况我进监狱的次数,在座的各位,怕是谁都比不上,就连这木枷,我都带过不知多久,不用关心我,你们还是照顾好自己的主人吧。”
他把枷锁套到脖子上,催促储安裕道:
夏薰来不及思考,他只想要这些血不要再流出来,他用自己的手,捂住了祁宴的嘴。
滚烫的红色液体流了他满手,黏腻又灼热,祁宴的嘴唇不时摩擦过他掌心,冰凉的触感提醒他,祁宴也许正在离他而去。
夏薰抬起手指,比寻常人干瘦的指节,轻轻拭过祁宴的脸。
沾着血的指腹掠过祁宴的脸颊、鼻梁,最终停留在他额间,他苍白的脸因着夏薰的动作,染上道道血丝,愈发显出勾魂摄魄的碎裂感。
夏薰的抚摸渐渐平息了他,他不再呕出鲜血,倒在祁回怀里,再次陷入昏睡。
就像是睡着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连痛苦的表情都没有。
他心甘情愿死在夏薰手里,对夏薰带来的伤势和痛楚,他甘之如饴。
当天夜里,祁宴的伤势突然恶化。
两处刀口开始不停冒血,绷带换了一卷又一卷,大夫在他身上下了近百根银针,都无法止住他的血。
大夫紧张得大汗淋漓,又无计可施。
“刺史大人,不走吗?难不成要用八抬大轿来请我?”
储安裕怒道:
“油嘴滑舌!给我带走!”
夏薰就这样下了庆州府的地牢,三天后,祁宴挺过来了。
夏薰收回手,看向自己掌心,他的手一片惨红,好像又一次被烈火灼伤。
也许是意识到夏薰一直在他身边,又或者是大夫的针与药起了作用,祁宴的伤口不再流血。
一天一夜的昏迷后,破晓之际,祁宴居然睁开了眼睛。
他的意识尚未清醒,醒来也只是本能作祟,脂归给他喂完药,他又昏了过去。
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因为大夫说,这意味着他的伤不再恶化,有希望朝好的方向发展,就看接下来如何。
不多时,祁宴开始吐血,暗红色的鲜血被他大口呕出。
祁回连忙扶起他,以免他被自己的血液呛到窒息:
“大人,您醒醒啊大人!您别这样,祁回……看着害怕!”
他满眼热泪,说话都哽咽了。
祁宴吐血不止,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