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你不能杀爹,你不能……怎会……怎可能……”
夏薰注意力,从始至终都在祁宴身上。
他就像自己雕出木刻小人,僵硬地半张着嘴,注视着祁宴脸。
他试图从祁宴脸上看出点情绪,但祁宴面无表情,他漠然地拭去剑身上血,将锋锐宝剑收入鞘中:
“夏弘熙尸体示于市中,以儆效尤!夏吟送回夫家,夏闻和夏薰关入大理寺诏狱,其余所有人等,圈禁府内,听候发落!”
“夏大人,您不必如此动气,陛下也知道,您对爱妻情深义重,定舍不得她孤身离去,您放心,虽然爹娘皆死于你二人之手,可依然会完成您心愿,送您与夫人同上路。”
夏弘熙恨不得用眼神挖掉祁宴脸上肉:
“本官即便有罪,也需经大理寺审问后由陛下亲自治罪!你算什东西?也敢在此造次!杀妻之仇本官记下来!有朝日定找你讨还!”
祁宴倏地抽出腰间长剑:
“夏大人,您方才怕是没有听清,陛下旨意,夏弘熙当庭斩首。这把剑还是陛下亲赐予,能死在如此宝剑之下,您应当能安息。”
日子,秋高气爽,湛蓝天空万里无云,阳光刺眼般明媚,和煦微风吹过白绫,昂贵绫罗缠绕着夏夫人尸体,悬在梁上来回晃动。
夏弘熙对祁宴诅咒尖利而狠毒,祁宴目不斜视,充耳不闻。
夏薰却是听不见。
他满目俱是在日光下泛起潋滟光泽绫布,布上反光,映得他眼睛酸疼。
夏闻注意到他异样,登时将他撞,顺势用自己身体挡住他视线:
这便是他说最后句话。
说完后,他收起明黄色敕令,转身即走。
他脚步如此决绝,不带丝留恋,徒留给夏薰个冷酷背
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祁宴遽然挥剑。
他手起刀落,血光四溅之下,夏弘熙颗完整人头被齐齐斩下,扑通掉落在地,砸出个浅浅土坑,然后咕噜噜滚到夏薰面前。
夏弘熙没脑袋身体轰然倒地,从他脖子里飞出来血,洒夏薰满脸。
夏吟没来得及发出尖叫,人便晕过去。
夏闻浑身抖,呆滞望着父亲尸体,无意识地摇头:
“别看!”
夏薰被撞翻在地,又被看守他官兵拉回原地。
他重新跪在地上,目之所及之处,正好是祁宴衣摆。
他目光顺着祁宴衣服路往上,经过他垂在身体两侧手,他衣带,他下巴,最后落到他眉眼间。
祁宴傲视夏弘熙,对夏薰注视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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